楚越愣一愣,不知曜景這是要做什麼。
曜景皺眉問:“你真的做了決定,一心要離開我?”
楚越直直看著前方,避開曜景的目光。
她聽見曜景嘆氣,然後,手心一涼,是曜景將一隻小錦囊放進她手中。
曜景地聲音平淡下來:“將這個交給慕容雪。”
楚越寒著臉,心頭卻不自已地生出疑惑。
曜景淡笑一聲,語調亦是透出疏離和失望:“我一直以為,像我這般把你捂在心口,就算是塊石頭也有捂軟乎的一天。你不是石頭,你是流沙,越捂得緊你跑得越快。算了,修短隨化,我強求不來。但我還做你一天師父,就得對你負責一天。你身上的還未解,這樣擅自跑開,一旦毒發便是瞬間暴斃。你自己回牧雲城去,找慕容雪帶你去藥閣,順便將錦囊交給慕容雪。”
楚越心頭微顫,問:“錦囊裡是什麼?”
曜景一轉過身,背對楚越往另一個方向行去,聲音隨風傳來:“你不用管,交給慕容雪,他自然就明白了。”
聲音淡漠,含著一絲落寂,伴隨那從容卻又煢煢孑立的背影,讓楚越突然生出一點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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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冷硬起來的心腸裡,突然生出那麼一點衝動,喊一聲“曜景”,或者再問一聲“你要去哪裡”。
但她及時遏制住這種勢頭。當斷不斷,她受不了之後的紛亂糾纏。她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
楚越一咬牙,狠一腳踢上馬腹,馬吃痛,狂奔而去,曜景的身影很快被雪霧映成一片虛空。
楚越幾乎是閉眼飛馳,寒風打面頰凜凜劃過,空氣中不斷散開淡淡的血腥味,想是面板被劃開小口。但楚越伸手一摸,面上分明光潔如玉,毫無瑕疵。
那麼血腥味又打哪裡來?傷口又打哪裡來?打心裡?
楚越奔了整一個時辰,突然間,雙眸跟夢靨驚醒似的擴開,放大的瞳孔裡冰雪卷舞。
曜景不對勁!
楚越驚覺,曜景不對勁!
曜景不是在跟她道別,曜景是在對她永別。
楚越狂風呼嘯的大腦裡,閃現的是那山洞裡的一個細節。
當時,曜景要喂她吃藥丸,她執意不肯。爭執期間,曜景的右手有個什麼動作?
曜景的右手,一隻握著她的手腕。
曜景握著她的手腕,拇指輕點在她的神門穴上。
曜景在以真氣運藥!
曜景的那顆藥丸,根本是聲東擊西。曜景最終以真氣運藥,將自己的救命藥轉到她身上。
可能這並不能要曜景的性命,只要他及時回牧雲城,找藥閣醫治,還是足以挽回生機。但曜景拒絕回牧雲城,徹底放任了自己。
這麼一想,楚越就順勢回憶起另一件事。
她急急忙忙喚停馬,伸手入袖,掏出那隻小錦囊。
小錦囊裡是一隻青銅小管。再拆開小管,便落出一卷小紙卷。
楚越不眨眼地展開紙卷,手指都有些發抖。
紙捲上,細小字跡飛揚不羈,迴腕藏鋒,正是出自曜景之手。內容清晰指名了閣中重要事務的處理,細緻明確,條理分明。
以及,他之後的繼任閣主。
曜景讓她轉交給慕容雪的,分明是遺書。
楚越歇斯底里地深思了片刻,狂躁地調轉馬頭,往回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