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為難地走進洞穴,曜景已盤膝坐於一堆枯草上,開始運氣調理。但面色看上去仍舊慘不忍睹,明顯是在強忍痛苦。
楚越滿腹疑惑,卻也不敢擅自出言打擾。
曜景卻主動開口,緩聲道:“從前修煉不甚,重傷了經脈,每月發作一次,倒也不傷性命。”
楚越回想那傷毒發作時的慘烈之象,不禁喃喃反問:“每月發作一次?”
曜景半眯起眼,問:“越兒心疼?”
楚越一驚,急忙閉上嘴。
曜景卻低低笑了兩聲,緊接著又是一陣劇咳,黑血噴薄而出,若非楚越即時上前扶住,恐怕要一頭倒地不起。
楚越急道:“你調養就調養,都這等時候,還沒個正經!”
曜景卻當仁不讓,立刻藉口:“你我師徒情分都已盡,你都沒必要再隨我,還管我這麼多做什麼?”
楚越打定主意,絕不再開口。
曜景緩口氣,說:“出去幫師父看看門兒,這等時候,若有外人進來打擾,師父我可真就神仙也救不了了。”
楚越轉身往外走。
剛到洞口,卻又聽曜景輕聲喚她。
楚越回頭,看見曜景正正看著自己,眉心閃動,目光清澈又深邃,說:“越兒,你若懂醫術,說不定現在就能緩解我的痛苦;你若懂武技,現在就能用大石堵住洞口,幫我開創一個好的環境。但你什麼也不會,空餘滿腹機心,說白了還是空中樓閣,風一吹就倒的。你看,若說上天原本在這世上賜了你十丈,現在你僅奪了三丈,就要放手離開,不是無趣得很。人只要願意走下去,怎麼樣都能有理由。”
楚越怔了一會兒,點點頭,默默往外走去。
到了洞口,楚越盯著滿山銀裝素裹,靜靜思索曜景的話,剛有些恍惚,突聽遠處隱隱傳來對話聲。
“我這一路賞玩,自得其樂,卻讓表妹跟著受苦。真是對不住表妹。”
“表哥說話真可笑,我就不能自得其樂?這嬌螭神山之中,飲食有甘泉野果,沐浴有雪間溫泉,我從前早就盼著來遊玩,只是一直不得機會。無論如何,表哥能借遊山開懷,不被那選拔試擾了心情,就是最好的。”
“嗨,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從前只有我算計別人的份,這次被那鬼丫頭算計一次,我認栽。君子報仇嘛。有表妹作陪,我想那些事做什麼。”
“表哥這麼看,我就全放心了。表哥想玩到什麼時候,我就陪到什麼時候。對了,那邊有個山洞,看著幽靜,我們進去歇息一會兒怎樣?”
“那還不是但憑表妹吩咐。”
……
楚越遠遠聽著對話,心裡苦水橫流。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可不是最好的解釋?那林佳煜輸了選拔試,竟還有心情在此地玩樂,由此觀之,其實他也有豁達的一面。
曜景正在調養的關鍵時刻,若被林佳煜打擾,後果恐怕嚴重。
若楚越老實告訴林佳煜,那個重傷的人,就是流丹閣主,林佳煜是否會知趣地離開。
楚越回憶林佳煜的陰狠和狡詐。以流丹閣在這次選拔試中對他的怠慢,恐怕他早懷恨在心,正好碰上重傷之中的流丹閣主,還連著個不懂武技的拖油瓶。這深山老林,他若下手,不會被任何人知道。
更有甚者,殺了曜景之後,流丹閣中的各方勢力為此相互懷疑,相互栽贓,內亂橫生,這更中林佳煜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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