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楚越抱著兩瓶水,穿過樊園的鐵鑄大門,便被侍衛帶領,一路走向樊園西北邊的山嶺,手腳鐐銬哐當作響。
樊園雖用來囚禁奴隸,但也非專供奴隸之用,奴隸的居所“蟻洞”只佔其中一個角落。其餘的,刑師的住處,侍衛的住處,培養藥草的大山洞,甚至還自成體系有練劍場,跑馬場,酒樓,尋歡場所,不一而足。
此時楚越被領去的山嶺,名回日山,蔚然深秀,氤氳漫回,回日山中回日洞,為養植藥草處。
巍峨石門轟隆開啟,守門侍衛很快掃一眼楚越,目光閃爍一絲深意。楚越卻似全無察覺,門全開之後,便如往常一樣,進入回日洞。
洞高百尺,呈穹隆狀層層延伸,竟如幽深的佛塔內部,恢宏廣闊。聲一個字,立刻便是重重回音。
洞壁然行成石窟,十步一隔,甚是齊整,藥草便被玉盆養植於那些石窟鄭其實種類並不太多,但關於每一藥草的記載,卻從山洞半壁而下,以而混亂的異字佈滿石壁。若摺合成書本,足能有三寸厚。
那些異字,是雪族的古文字,現世能識得的早已不多。藥草的正式書面記載,當然都藏在雪族的書樓裡,楚越這類奴隸,是沒機會看的。
楚越由先前那個侍衛看管,開始著手自己的工作,澆灌藥草。
一束束幽暗光在半空交錯變幻,楚越的側臉被照得明暗不定。她如往常一樣,抬頭默默瀏覽壁文。
但她心裡,卻比往日激烈很多,就如一隻鼓敲擊。
眸子在光束中漸變得深邃,楚越暗暗告誡自己,就是今晚。
就是今晚。
成與不成,生與死,就是今晚。
她想著從帝京瑤臺楓苑被押走的前一晚,與秦子墨的對話。
秦子墨問:“楚越,你吧,還想要什麼?”
他雙目血紅:“你自甘作踐,去那寒荒之地當奴隸。這就是你擺脫我的方法?陛下已下旨,現在誰也救不了你。你告訴我,你還想要什麼?我的命?”
楚越冷靜搖頭:“你的命暫時對我沒什麼用。我要錢。”
她正正看著秦子墨:“很多錢,並且是不易察覺的錢。”
秦子墨冷笑一聲,好像聽到極無厘頭的笑話。但他很快又冷靜下來。
楚越不是開玩笑。
秦子墨最終給了她兩粒半個指甲蓋大的玉珠,青翠欲滴,瑩潤剔透,稍稍一看,就知一粒起碼價值千金。
楚越心藏著那兩粒珍珠,沿途沒讓任何人發現,當然獄卒也可能受了秦子墨的打點。
楚越來到樊園之後,很快將兩粒玉珠暗中分別送給兩名侍衛,一個是看管她進回日洞的侍衛,一個是回日洞的守衛。
而她索求的,一點也不多——只是讓她每次進回日洞時,多留半個時辰而已。
一年多,每日半個時辰,一石洞的古異字。
楚越一邊做著手中工作,一邊自問,夠了嗎?應該夠了吧。不夠也得夠。從她踏上這條路開始,一切都是一場以命為注的賭。
就是今晚!成與不成,生與死,就是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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