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這幾的病情已有所好轉,白大概有一半的時間清醒,能飲下少量粥水,只是虛弱得無法下地。沐雲殊一心牽掛她的病情,深怕她再受刺激,故而對幾前的變故隻字不提,甚至連沐懷遠的離世也沒告訴她。
蕭峻珵過去時,楚越正在沉睡。沐雲殊輕聲喚出房內的夜向晚和幾個侍女,留下蕭峻珵與楚越獨處。
蕭峻珵悄無聲息地靠近雕花大床,大氣也不敢出。掀開綃帳,楚越白蘭花似的面孔浮入視野,長長睫『毛』似粉蝶撲動,恬靜而無助。
蕭峻珵喉頭劇烈梗了梗,眼圈一紅,呼吸便沉重起來。他靜立片刻,突然撲通一跪,拾起楚越置於錦衾外的一隻手,發了狂似的放到唇下親吻起來。
這就是他命定的女孩。給他絕頂的榮耀和恥辱,讓他幸福到極處、痛苦到極處,讓他甘願雙手捧著自己的靈魂呈於她腳下,卻又委屈得撕心裂肺。她讓他奮不顧身又自甘輕賤,她是他的神和魔,是他唯一的光明和永無盡頭地黑暗。她是他的劫難。
蕭峻珵親著楚越的手背,身體裡昏聵妖媚的氣息迅速發酵擴散,令他既意『亂』情『迷』又悲從中來。
親完楚越地手背,他一把拉開錦衾,俯身抱住楚越,將那嬌的身體『揉』得咯吱作響。
他真是拿命在愛她,也就有了同樣程度的恨意。
『迷』糊中,楚越發出一聲呻『吟』,他料到她醒了,卻不肯放開他。他的聲音充滿狠意:“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你做過什麼,我放棄過什麼。你欠我的,怎麼可能等到下一世?你是我的!你仍舊是我的未婚妻,誰也奪不走你!你是我的!”
話間,他已狂躁有力地扯開楚越的衣襟。
楚越在蕭峻珵懷裡,半眯雙眼,眸中星光『迷』離,彷彿走進一個沒有出路的夢境。
驀地,眼仁深處一道清厲雪光掠過,倏然綻開,雙瞳幾近剔透。楚越的神情變得相當古怪,空靈中透出微淡若無的恨意。
雪光又是一掠,恨意猛地增強,彷彿一滴染料滴入杯水,飛速浸潤,楚越的雙眸,變成詭異的冰藍『色』。
這一切都發生在蕭峻珵心醉神『迷』時,他將臉深埋在楚越烏髮間,對楚越表情上的變化一無所知。
楚越冰藍的雙眼,映出滿面冷酷又決絕的殺氣。
楚越殘存的意識裡,閃現的是蘇翊出事前對她痛下殺手的畫面,以及睡夢中蘇翊的奇怪的話——“我們是一樣的,我們都為‘閒雲’所傷……”
楚越不動聲『色』地伸手。床邊櫃子上,擱著她的針線籃,籃子裡放著巧鋒利的針線剪刀。
蕭峻珵仍舊沉『迷』在蓬勃愛慾中,痴醉地親吻她的鎖骨。
楚越捏著剪刀的右手,青筋陡然暴起。
“啊——”
一聲慘叫如雷劃破夜空。楚越動作迅猛如被血腥味刺激的獵豹,剪刀轉瞬已分別刺進蕭峻珵的左右眼。在蕭峻珵捂住雙眼,跳起身哀嚎時,楚越跟著一躍一撲,將蕭峻珵掀翻在地,手起刀落,剪刀再次刺入蕭峻珵上腹,直沒入剪刀柄。
楚越的動作太快,任誰也想不到,一個病重的姑娘,哪來如此驚饒力量。楚越原本毫無武技可言,哪怕是在她健康活潑的狀態,也絕達不到這種迅捷程度。
沐雲殊衝進房中時,只看見血泊中的蕭峻珵,以及跪在蕭峻珵身邊,一臉茫然和驚恐,瑟瑟發抖的楚越。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