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這種時刻,沐雲殊該馬上回自己的家,陪伴懷孕的嬌妻。但沐王爺也有他的難言之隱。
自與夜向晚成婚後,那顧盼傾城的女子無一日不讓他心醉神迷,神魂顛倒。十幾年過去竟毫無改觀,甚至還有愈演愈烈之勢頭。那帳幔間的千般旖旎萬般柔情,軟玉溫香,時如秋水時如烈火,冰火兩重,讓戰場上指揮若定的沐王爺完全失控,除了夜向晚懷著楚越那會兒,其餘時間幾乎夜夜笙歌,早也成習慣。但現在夜向晚重新有孕,沐雲殊在欣喜之餘,也就不得不面對這個難題。
別的女子懷孕會變醜變暴躁,但夜向晚卻恰恰相反,母性為她原本的華容嫻靜之態更添一層嫵媚,幾乎已非人間尤物。沐雲殊夜夜摟著這樣的絕色卻只能觀望。沐王爺受得來戰場艱辛,卻怎麼受不來這種非人折磨,萬般無奈,只能跟夜向晚負荊請罪,每晚哄她睡著之後再與她分房而眠。
沐雲殊來到書房,開始仔細回想宗廟一案的全部過程,不放過任何細節。這時他的管家悄然邁進,給他送茶水夜宵。
泓陽王府有大管家,每一房中又有獨自的管家。沐雲殊的管家沐長風,是沐雲殊幼年時在街上撿回的乞兒,卻很得沐雲殊賞識。作為沐雲殊的書童,與沐雲殊一同長大、一同讀書不,至沐雲殊束髮之年領軍上戰場,又作為沐雲殊的副官陪同。這麼多年,二人可休慼相關,患難與共。曾在戰場上不止一次,沐長風為沐雲殊擋過敵饒刀槍箭矢。更有甚者,在一次與夏國的交戰中,沐雲殊不幸被生擒,也是沐長風冒著重重艱險深入虎穴,救其出危難。
沐長風為人正直豪爽,品貌一流,文武出眾,泓陽王府中提過多次,推薦沐長風入朝為官,但都被其好言謝絕。沐長風十幾年前娶過一房妻室,但不幸難產身故,從此便孑然一身,決口不再提婚娶,隻日復一日守在沐雲殊身邊,作為他最忠心的僕從。
沐長風將點心在桌面擺好,照例要不帶惡意地嘲笑一番沐雲殊:“長夜難耐,依我看百花樓才是王爺現今的最好去處。王爺只要不懼怕少夫人明早的搓衣板,大可以去逍遙整夜。”
沐雲殊隨手拾起一隻湯包往沐長風身上扔過去,被沐長風笑著躲開。
笑鬧過後,沐雲殊正經起來,手指扣著桌面,認真問沐長風:“宗廟一案,你有什麼看法?聽朵兒,今晚二公子竟然被帶進刑部。這件事,看來還頗有玄機啊。”
沐長風反問:“王爺看來呢?”
沐雲殊沉思片刻,再一抬眼,眸中就有了眸中厲烈:“長風,我總覺得這件事有問題,但一時又不清具體在哪裡。若二公子真被牽涉進這件事,以二公子的謹慎,你,他們會不會……”
他再低頭沉吟一下,猛一抬眼,低聲卻果斷道:“他們有可能以身為餌,演苦肉計!”
沐長風一怔,眼中透出些許驚恐:“這不太可能吧?王爺是二公子……但二公子分明鍾情於郡主。這……”
沐雲殊面露難色:“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若北陸僅僅是與我泓陽王府作對倒還好。但現在朵兒卻對二公子死心塌地。哎,我原先想,那二公子出類拔萃,丰儀無雙,比起帝京的富貴子弟,確實更配得上朵兒。”
沉默一陣,沐長風恢復平和,關切道:“王爺最近面色不太好,待會兒我讓廚房準備點藥膳,明日還是請宮中御醫過來看看。”
沐雲殊一邊用勺子口啜著桂花粥,一邊感嘆:“人年齡不饒人,我這剛過而立,怎麼就遠沒昔年生龍活虎?真是太久沒上戰場的緣故?”
沐長風撫著下巴,邊思索邊回道:“依我看,跟戰場倒關係不大。只是,不是我王爺,王爺真的將太多體力耗費在暖帳汁…”
眼見沐雲殊又拾起一隻湯包,沐長風一聲大笑,敏捷地奔出房門。
夜已深,濃雲蔽月,樹影間顯得有些陰森。沐長風走在青石徑上,再回頭看一眼書房裡的燈火,眸色幽暗,比此時的夜空更深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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