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顧虛白這一趟只是抽空趕回來，案子進展牽扯繁多，無法久留，便只好匆匆離去。
顧步青也緊隨其後告辭，最近沿海各縣恐怕將有異動，她需召集軍隊加緊操演，並安排眼線暗中巡查城中海倭蹤跡。
對於柳渡而言，這日卻還未結束。
他理好病案，離開醫館準備回府。
天色已晚，落起了毛毛細雨，沒有帶傘，加之心頭記掛著今日發生的事，他腳下步子不由得快了些，拐過一條街角時，猝不及防地撞上一人。
“哎喲！”
對方一聲驚呼，趔趄了一下，手中的油紙傘應聲而落。
柳渡回過神來，連忙俯身拾起，抬手遞還：“抱歉抱歉，是我沒看路——”
“柳渡？”對方卻猶疑著開口。
柳渡聞聲，疑惑抬頭，定睛一看，竟是崔青山！
“師父……”他又驚又喜。
崔青山卻一把將柳渡拉到巷口陰影中，捂住他的嘴，低聲“噓——”了一聲，又張望了一下。
柳渡一頭霧水，順著他眼神望去——
只見馬路對面，一個穿著絲綢小褂、梳著高髻的女子撐傘而過，身段窈窕。
直到那女子的背影拐過街角，徹底消失在細雨之中，崔青山這才將柳渡放開。
“師父……你這是在？”柳渡問。
“哎，說來話長啊，”崔青山道，“我本想過兩日再去找你們，沒想到在這兒先碰上你。你等會兒有事嗎？”
柳渡搖了搖頭：“……暫時沒有。”
“那正好，”崔青山眼睛一亮，“走，去吃點東西，我都快餓癟了。”
看起來，崔青山倒是比柳渡對南越郡城更加熟門熟路。
二人穿過馬路，拐了幾個彎，便來到了花市街，崔青山帶著他徑直走入一家食肆——這家食肆看起來開了已有些年頭了，招牌陳舊，還掉了些漆，但裡頭竟然仍坐滿了食客。
“小二，兩位。”崔青山招呼道。
店小二熱情地應聲，將兩人引到靠窗的桌前，擦了擦凳子，朝崔青山笑道：“公子，您又來啦，還要老三樣？”
崔青山點頭，又和小二嘀嘀咕咕，報了些菜名。
柳渡雖然仍有些困惑，卻還是彬彬有禮道：“師父，您遠道而來，我應盡地主之誼。”
崔青山卻擺了擺手：“你可別和我客氣，我在這兒都待了有些日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