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女士聽得心花怒放,大發慈悲夾了雞翅膀到時弋碗裡。
吃完飯時弋正刷著碗的時候,黎女士悄無聲息地湊過去,“等會你跟我去趟酒店啊,陪我去辦入住。”
“沒問題,五分鐘就好。”時弋猜到黎女士有不少話要交代。
“咚咚——”
其實池漵的門並沒有完全關上,可時弋還是禮貌性地敲了門。
“你直接進來就行,”池漵看著時弋要將門在身後闔上,趕忙道:“沒事,用不著關。”
時弋便暫停了手上的動作,往池漵的椅子上一靠,撫了撫自己的肚子。
“黎女士來你怎麼也不提前說?”
時弋直起身,一臉無可奈何,“我說我也是被臨時通知,你信嗎?”
“我信,”池漵左手枕得麻了,便將手從腦後抽出,“讓黎女士記掛我,大老遠跑過來,實在有點過意不去,我是不是......”
時弋將椅子滾到池漵面前,“stop,太見外就沒意思了啊,她只要聽見你誇她菜做得好吃,就開心得不得了。”
“她可能是在博好感吧,”時弋又惆悵的模樣,“哪天真想換掉我這個孫子,希望你投贊成票的吧。”
“不扯了,我得送黎女士去酒店。”時弋說著就要站起身,卻被池漵一把拉住胳膊。
“忘了問你,那你呢,我說什麼做什麼,會讓你開心得不得了。”池漵一臉認真地問道。
“啊?”時弋被這句話砸得措手不及,“這個問題太太......”
“這個問題不正常嗎?”
“也不是,”時弋扭捏地抽出胳膊,將椅子推回原來的位置,“我沒想好,答案先欠著吧。”
時弋出了門,就立刻懊悔自己的反應過度。池漵這麼問,只是心裡也覺得麻煩自己過意不去,想補償一點什麼而已。
那完美的答案會是什麼呢,乘車的20分鐘裡,時弋都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每天至少和我講200句話,每句話不少於10個字,貌似還行;每天晚上10點熄燈睡覺,睡滿9個小時才能醒,可這個似乎無法絕對掌控。
或者敲碎滴水不漏的偽裝決心,允許潛藏的痛苦適時在臉上顯露,皺眉可以,嘆氣可以,最好能夠再怒罵一句“這狗屁的老天爺,敢給我池漵使絆子”。
“尊貴的客人,下車了。”黎女士站在車門處望向他。
時弋慌裡慌張地下了車,從黎女士手裡接過包。
“我也不是路痴,你知道我為什麼喊你過來一趟。”黎女士嘆著氣跟著時弋進了房間。
“我又不是八歲,您放心好啦。”時弋胸有成竹地應答。
黎女士卻滿臉不相信的樣子,“放心?我怕由你照顧人,能把人餓死。”
“不過這也不是我最擔心的,”黎女士接過時弋遞過來的已經擰開的礦泉水,“那孩子太要強了,我怕這次打擊太大,我看見網上說的,就算這次恢複好了,也達不到從前的成績了。”
“太可惜了。”
這是時弋或聽見或看見的不知多少回了。
他像是沒有感知到那份沉重,笑了笑,“哎呀別擔心,您不知道金子在哪裡都能發光的麼。”
在黎女士充滿疑問的目光裡,時弋遞送了悄悄話過去。
“真的假的?”黎女士難掩驚訝,“這也是條不錯的路子,如果能堅持到底的話。”
“對池漵來說,堅持這件事,最簡單了。”
黎女士若有所思,“你有時候粗線條,日常的言行要注意分寸啊。他的親人也不在身邊,現在只有你在。哎,這小孩怪讓人心疼的。”
黎女士突然展現的這份溫情,讓時弋差點起了雞皮疙瘩。
他陡然使命感爆棚,“請黎女士放心,下次讓你再見著他,一定是白白胖胖、高高興興的。”
為了能夠讓這份承諾順利實現,黎女士逗留的那幾天裡,他勤奮刻苦地學習做菜技巧,但是實在天資不足,好在能弄出幾樣能下得了口的東西了。
重要成就還是有一樣的,他燉出的排骨湯算是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