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一二陪酒的那個男人,有過盜竊、鬥毆、性騷擾的前科。”謝詩雨終於鼓足勇氣,先將目光落在時弋身上,汲取了點安全感,再慢慢地移過去,“池漵老師,昨天晚上還真多虧了你,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應該的,我好歹算一熱心市民呢。”池漵打趣道。
一道閃光突兀地出現,池漵和謝詩雨同時轉過頭去。
“不好意思,”時弋一臉歉意,“誤觸到了手電筒。”
謝詩雨的腳在桌下踢了時弋一下,權當感動以及感激涕零。
“可我素顏。”顯然池漵不願意做那個對時弋這點小把戲一無所知的局外人。
“沒差的。”時弋自知失語,又急忙找補,還偏要拉上謝詩雨一起,“你看,果然是演員啊,熒幕內外都是......”
他腦子大概是宕機,竟然浮現謝詩雨曾經的“盛世美顏”四字評價,“盛”字都要出口,又被他硬生生嚥下。
“帥的,帥的。”謝詩雨急忙附和,同時點頭如啄米。
他們結束完整詢問,已經將近十點半。
栗子收到池漵的資訊上了樓,進去之前卻在階梯上停留了會。資訊裡只寫了“我們這邊結束了”,是要讓我直接送人離開的意思吧。
她走進去,半字未撂,就見池漵往謝詩雨跟前的咖啡杯掃了一眼。
空的。
栗子心領神會,走到謝詩雨旁邊,又湊到耳邊講話,“謝警官,我突然有點想去衛生間,你能陪我一趟嗎,咖啡店的不太幹淨,公共的又有點遠,外頭實在黑漆漆。”
謝詩雨恨不能當場喊出“救星”,忙從椅子裡起身,“弋哥我去趟衛生間,你擱哪等我會。”
又立馬改換語調,“池漵老師,謝謝你今天的配合調查。”
時弋的“嗯”顯然無關緊要,因而同一口咖啡順滑進肚,那片葉子肉眼可見變得更加零碎。
“為什麼他要喊我老師?”池漵顯然在沒話找話。
“一種尊敬,一種仰慕,“時弋像是在答,其實是在問:“類似這樣的情感嗎?”
“那她很明確,”池漵將同時弋指尖磕碰的瓷杯抵開,“你呢,明確嗎,要跟我談什麼?”
“我......”時弋想將心髒狂跳歸結於咖啡因的作用,可看著池漵的眼睛,他顯然無法自我欺瞞。
“我們換個地方吧,”池漵先站起了身,“這咖啡廳真不怎麼樣,也沒個門。”
咖啡廳公共空間,要門幹什麼,時弋無暇細想,只能乖乖跟著起身,可他的腳步都在飄。
直到濕風撲面,時弋才反應過來,他們已經走到咖啡廳的樓頂。
池漵手裡舉著一把傘,將那扇沒掛鎖的門闔上。
“我的呢?”時弋攤手。
“不能給你。”池漵答得坦然。
不是缺一把傘,而是不願給他一把傘。時弋尚有興致,為這個人的討厭加上一筆。
可他今天卻不是要來陳述討厭,聲討自己為此所磨耗的情感。
池漵深諳消滅距離是一種最為直接的逼迫方式,他們已經躲在傘下,時弋的每個表情和眼神都無法隱藏,他還覺得不夠,又往前湊了一步,“挺冷的。”
“池漵,”時弋決定不做徹頭徹尾的膽小鬼,“你說不想和我做朋友,那我有個提議。”
“你說說看。”池漵語調和神色如常,可喉間的滾動將他出賣。
“你要跟我談愛嗎?”時弋將池漵微涼的指尖攥住。
“情人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