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反正電話是接起來了，畫著小煙燻的時青出現在畫面裡——
和昨天來見自己的樣子很不一樣。
和記憶裡的樣子也不同。
一個嶄新的時青。
他一開口先帶了三分笑，立刻把妝造的那點陰暗沖淡了。
“哥哥。”
裴野冷著臉，“讓你別喊了。”
“我不。”時青說得乖巧，話裡是百分之百的叛逆，“就要喊。”
“……”
時青把手機架起來，人走遠了一些，把外套解下來轉了個圈，又“噔噔”兩步跑過來拿起手機，一臉期待地問：“好看嗎？”
他一身的破洞，又掛著叮叮當當的金屬配飾，裴野只想問，不會感冒嗎？
但這話怎麼說都是句關心，裴野忍著沒應聲，時青已經沒了剛見面那點生分了，再給點陽光他怕人直接尾巴翹到天上去。
時青見他沒說話，也沒在意，轉個話頭問：“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看情況。”裴野說，“你約的話就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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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吧。”時青說，“那我改天再問。”
？好吧？
這下裴野不是不想說，是說不出話了。
不應該多問兩句嗎？
這就沒下文了？
裴野挑了下眉頭，表情一點沒變，手上跟方向盤有仇似的捏得死緊，“開車，掛了。”
被時青來了這麼一出，今天坐在裴野課上的學生就不好過了。
昨天見過這位淡人帥哥老師的學生回去一宣傳，今天慕名而來的學生紛紛上表白牆發文打假。
——不是說聲音蘇得腿軟嗎？今天坐第一排差點凍感冒了。
——感覺是和隔壁李院不相上下的冷臉魔頭。
——純路人，聽說有帥哥就來了，沒人跟我說你們美院在教室裡體驗冷鏈運輸啊。
“下課。”
今天的裴野步子比昨天還快，小包都沒拿，u盤一拔，揣著鑰匙健步如飛，出了教學樓，就沒忍住往昨天見到人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裴野自己看不到，發現沒人的時候，臉色更臭出了新程度。
“裴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