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誰來的慢吞吞的。”杜子仁站起身,不急不徐地嗆了回去,他回身揉了揉灼華的頭:“好好看家。”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只留著灼華有些呆呆地摸著自己被揉亂的頭發,一直望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你猜誰是人販子?”
“我猜是孫。”
“你原來都知道。”塗蘇眨巴眨巴眼睛:“九星宴那幫老頭真是沒一個好東西,你知道他拐孩子幹什麼嗎?”
“養蠱。”杜子仁的眼裡冷了下來:“但他也許不知道,有時蠱會反噬主人。”
“對,不過我等不及了,所以推波助瀾了一下。”塗蘇揚起唇角笑了笑:“我可沒你那麼多忌憚。”
“你還是注意些,我不想將來還要跟你打架。”
“嘁,我才不信。”
這湖杜子仁很熟悉,他便是在這湖邊第一次與貝利爾說的話。湖邊停靠的船和船上的熟人指明瞭他們該去的地方。
倒也不愧是另一個地方的傳說,小小的漁船中別有洞天。
有過一面之緣的洋人品著紅酒,還有個從未見過的,冷著一張臉,看起來不大好相處。
貝利爾跟著進了船,小船便緩緩駛離了岸邊,一路沉默,直至湖中心。
“我們瞭解了你們的要求。”冷麵的洋人先開了口:“你們的意思是要我們管束我們這裡非人不要參與這場戰爭,作為旁觀者,這沒問題,雖然我們並不覺得這樣你們就能逃脫死亡的命運。但相對的,你們是不是也要對你們的人做出約束?”
“rath,怎麼說這也是貝利爾情人,而且是你那位小情人的伯父,紳士點。”阿斯蒙嘴上這麼說著,面上卻沒什麼恭敬的意思。
“我只是來談判,並不是來遊玩的。”
“我們自然會對我們的人做出約束。”塗蘇靜靜地望著被稱作rath的男人:“非人之人會有三個選擇,一是回到我的地方,戰後再出來,二是變成普通人,三是作為非人之人留在人間,不過不允許插手任何與戰事相關的,否則要麼變作普通人,要麼重新變成飛禽走獸。各位可以放心。”
平日是一副不正經的模樣,這時塗蘇倒是有了青丘之主的氣概。
“那有特殊能力的人呢?”
“一旦插手,便失去所有道行,也就是你們說的特殊能力。”杜子仁笑眯眯地望著rath:“我們這邊有足夠多的人來管轄這件事,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也是如此。”
“那是自然。”rath冷哼了一聲:“好了,也沒什麼可以談了,就這麼結束吧。”說著,他便起身走到船頭,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抱歉,二位,他這人確實沒什麼禮貌,還請見諒。”阿斯蒙聳了聳肩。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先回去了。”杜子仁也站起身,對著阿斯蒙微微頷首:“還請這位先生告訴剛剛那位談判官,未來可不要忍不住違反這個約定。”
“自然,遵守承諾是紳士的基本禮儀。”
他們明明在水中,腳離開船後卻落在了地上。
“你還真不怕他們毀約。”塗蘇輕輕嘆了口氣:“他們隨時都可以毀約。”
“他們又不是傻子,真的動手,他們未必能贏,而且死傷會更多,沒人會願意自己死一大批信徒,更何況他們自身也未必太平。他們既然要來商談,就已經表明了態度。”杜子仁抬手按了按塗蘇的肩膀:“而且……你看得到未來嗎?”
“什麼未來?”塗蘇愣了愣,隨後恍然:“你說蔔算?你算我們的未來了?”
“沒,我算了他們的未來。”杜子仁有些無奈地看著塗蘇:“我這半吊子的水平怎麼會拿自己練手。”
“算出如何?”
“自顧不暇吧。我們最無能為力的就是內部的鬥爭,他們也是。”杜子仁半垂下眼,面上多了些疲憊:“我沒有父親他們算得準,不過你看這形式,真的打起來,我們都只能作壁上觀。”
“我回青丘,就不看了。”
“我也不是很想看。”
“要不你跟我回青丘?”
“羅浮山的鬼帝,跟你回青丘像什麼樣子。”
“那你就睡一覺,沒準兒睡醒了,仗就打完了。”
“說得輕巧。”
“也沒別的法子了。”
“是啊,也沒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