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落笙摸索著木盒：“這機關你們研究懂沒有？”
“看了一晚，沒什麼頭緒。”虞無秋無奈道。
曲落笙按下木盒頂端的圓鈕，盒子內騰地升起煙霧，迷煙散去，原先正正擺在木盒中央的黑石竟然消失不見，反變成一塊白石。
虞無秋敲著盒子：“我左右都想不出，白石頭是從哪蹦出來的？”
林雲道：“會不會盒子裡藏了白墨與黑墨，按圓鈕就會噴到石子上？”
“不對。”曲落笙搖頭，仔細摸過煙霧升起的地方，再看一看那石子，思索片刻，瞭然道，“不是什麼高深把戲，你們還記得泰平署戲臺子上的暗門麼？”
“記得，”虞無秋立刻答道，“每次戲部的姑娘上場下場，都是先起一陣煙霧，再從暗門裡登臺，煙一散，臺上的人就變了。”
說著，她反應過來：“這木盒是在仿照戲臺？”
曲落笙笑著點頭。
林雲迫不及待接過木盒，果然在一個隱蔽的角落找到活動的木板，她蹦起來，壓低聲音，興奮道：“太好了，我可以不用去天水閣了。”
曲落笙和虞無秋都看著她笑，虞無秋拉著林雲，把小師妹塞進被子裡，拍著圓滾滾的棉被道：“解決了機關就快些睡，明日一早還要起來排演春宴上的雜耍。”
林雲從被子間露出半張臉，眼睛亮亮地點頭。
夜色已深，虞無秋為曲落笙留下燈，自去梳洗休息。
曲落笙坐在桌邊，將燈挑暗一些，用手籠著光，不出聲響地翻著書頁，溫習女官核考的內容。
女官為宮中六官署特設之職，由吏部統管，品階與六部官員相類。
自進入泰平署後，曲落笙便開始準備女官核考。
有了女官的位置，在宮裡才算是站穩了腳跟，日後出宮辦事都方便些，也更能照拂虞無秋三人。
核考共分詩詞歌賦與雜耍兩項，前者考詩詞評賞與作曲，後者則根據受考者所屬署部，自選技藝展現。
曲落笙並不憂心自身技藝，只是對詩詞歌賦不甚瞭解，讀來深覺晦澀難懂，一字一字在詩句邊記下註解，強行記誦一知半解的文字。
要她一個走慣了酒樓瓦子的人吟風誦月，著實難辦。
她輕聲嘆氣，集中注意拼起詩句，背上許久，再翻過已然粗糙泛黃的書頁，繼續記誦下一頁的內容。
不覺時過二更，林雲同虞無秋早已熟睡，曲落笙最後溫習一番背下的詩詞，合上書，吹燈輕手輕腳地睡下。
窗扇半掩，漏下一地月光，許是熬過了最疲憊的時刻，曲落笙在清冷的月光裡慢慢眨眼，心中算著核考的時日，並不十分睏倦。
她翻身，目光正對上放在枕邊的布老虎，圓滾滾的老虎沖她偏頭，黑線縫出的雙眼憨態可掬，神情卻同買下它的孟傾一般嚴肅。
“呆子。”曲落笙戳一戳布老虎的頭，悄聲道，“這麼難背的詩，你是怎麼背下來的？”
布老虎當然不能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沉默地偏頭，神情嚴肅如故。
曲落笙提起布偶介面處粗製濫造的針線，一點一橫，幫它勾出滑稽的笑，她心滿意足地捏起老虎的臉，攬過它圓滾滾的身子，呼吸逐漸綿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