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事情談完,陸川漸漸感覺到口中真的如小白所說,生出了一絲淡淡的甜味兒,似有非有,似無非無的,到是頗有些意思,味之甘甜到讓陸川想起了小時候住在制『藥』廠附近時常能吃到的一種中『藥』叫“甘草”,那時的孩子很少能吃到巧克力、微化餅等現在甜食,但制『藥』廠裡的甘草到是經常能吃到,所以嚼甘草棍兒就成了那一片孩子共同的消遣,以至於多數孩子都愛流鼻血,那可能是因為甘草吃多了容易上火的緣故吧。陸川那個時也不例外,也是一邊嚼著甘草,一邊擦著鼻血,以絲絲掛喉的甜味中等待著母親的歸來。
“白導,你還別說,現在我這嘴裡還真有些甜味兒出來了!難道這就叫苦盡甘來?”
小白,微微坐直了身子,並向前探過,好似有了知音,有了共鳴一般,她略帶興奮地說:“真的假的?陸導,你真的品出點甜味了?”陸川平靜地點點頭,並沒有說話。“我沒說錯吧,這茶是越喝越上癮的!”
陸川又大大喝了一口,強做鎮定地嚥了下去,但內心中卻是有些犯怵,剛才一小口都那麼苦,現在為了快點結束談話好回去休息,又咽這一大口,可想其中滋味如何好受。
“白導,我和前臺訂好明天六點半叫早,七點早餐,咱們還得起個大早,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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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走啊!再聊會兒唄,反正我還不想睡,要是你不忙就多呆會兒吧!”
“都快二點了,你不困麼?”
“是有點困,不過,頭髮還沒幹,還不能睡呢!這女人就是比男人麻煩,留頭髮是為好看,可是打理起來真費勁!”
陸川打量了一下小白頭髮,水珠已經滴乾了,但還是『潮』乎乎的,可能是因為剛才的談話,一直沒顧上擦,要不然,現在差不多已經幹了。小白二十四歲,在南方一家旅行社做導遊已經有兩年時間,入行比陸川晚,但因為南方人天生的聰穎機靈,加上游客多,帶團機會也不少,所以和同齡人相比已經顯得很是成熟了!小白大約一米六五的個頭,身材中等偏瘦,算是江南水鄉較為常見的體形,到是她的面相挺好看,圓圓瓜子臉上一雙大眼睛,算不上是櫻桃小嘴,到也挺配這對大眼睛的。就是耳朵挺大,估計她愛留長髮就是為了擋住這對大耳朵吧!
“要說留長髮,我上大學的時候也留過一段時間,那時可以扎個小辮了,後來再長一點也是難打理,要好看呢,就得長洗長梳,時不時的還得上點油噴點水,人一懶了就紮起來幾天不帶管的,結果呢,常常是被錯當成美術系的學生。後來說好說壞的人太多,我自己也嫌打理得太麻煩,最主要的是找工作人家不要這形象的,就乾脆推成短平頭了。“
“喲,陸導原來上學時還有這經歷呢?真看不出來,我見你頭一眼,就覺得你是個做事幹練的人,沒想到還有點藝術家的氣質哪?”
“什麼藝術家啊!我又不會畫畫,也會不彈琴,當是就是想與眾不同一下罷了!對了,白導,你來我們內蒙幾次了?”
小白用左手食指支著嘴角稍做停頓,然後說:“算上這次大概有五次了吧!今年這是第一次來。前年來了一次,去年來了三次!”
陸川又抽出一支菸正準備點上,小白攔做他說:“陸導,我看你接飛機時就抽這中南海,你平時愛抽這煙?”“也不算是愛抽,我習慣的一段時間抽一種,過段時間再換,像中南海、紅雲、紅塔山輪著來。我看白導你這煙抽得也挺是回事,平時也常抽吧?”
小白輕輕的嘆口氣,轉身從地上提起自己的包,從裡面掏出一盒黃果樹放到陸川面前:“幹咱們這一行的,哪能不沾個煙和酒的,以前我最討厭抽菸的人,可是剛乾了一年地接,就學會了抽菸,你也知道,忙起來,吃不好、睡不好的,可還要強打精神帶團,加上總和同行處著,難免受點影響,結果慢慢就離不開了。別抽你那中南海了,我不喜歡這煙的味道,來,嚐嚐我們貴州的煙,想必你們這裡也有,只是不知道你平時抽不抽。”
陸川拿起小白遞過來的煙,看了看煙盒,抽出一支遞給了小白,給她點上,又抽出一支放到嘴裡,也點上,吸了一口後說:“我們這兒也有這煙,只是我沒抽過,既然你不喜歡中南海的味,那以後在一起時,我就不抽了,改抽你這口味兒得了。你對我們內蒙的印象如何?”
小白向後靠了靠用手摟了摟頭髮,又有幾滴水珠撒落到地毯上:“內蒙嘛,我感覺挺好的,這裡氣候好,清爽,草原也美,蒙古族小夥又高又壯,比我們南方的小男人看得更有安全感,特別是看他們摔跤和騎馬的樣子特別帥,就是這裡的肉我吃不慣,太能喝酒了,我去年來了三次讓灌醉了三次,有一次吐得特厲害,就是那個團的師傅灌我,我記得喝了很多馬『奶』酒,開始覺得酸酸的挺好喝,結果一下喝多了,沒過一會兒就頭暈得厲害,過後二天我還有醉的感覺!”
陸川一笑:“白導,馬『奶』酒是不能多喝的,那酒口感好,可是後勁大,喝多了能醉好幾天呢。這酒分一鍋酒、二鍋酒、三鍋酒,屬三鍋酒最厲害,你在旅遊點上喝的還不算最純正的馬『奶』酒,真要喝上了牧區純正的酒那就夠勁兒了!不過這回你放心,不會像那位師傅那樣灌你,咱們的張師傅為人挺別好,挺丈義的,我們也是配合了很多次的,我呢自然會好好保護你的。你放心好了!”
小白如釋重負地大鬆一口氣,下意識地拍了拍陸川的肩膀說:“陸導,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來內蒙最怕的就是喝酒,連你們這裡的女人酒量都讓我佩服,可真讓我那樣喝,我可就交待了!我特喜歡在草原看藍天,在沙漠看沙浪的感覺,真夠浪漫的!你們天天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也挺幸福的嘛!”
陸川站起身走到電視機前看了一眼,轉過身又坐回椅子上,看了看小白,她那雙眼睛正盯著陸川等待答案,陸川說:其實也不像你想得那樣好,我們天天跑草原和沙漠,也都習慣了,真要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條件也不好的。我有一次帶一個團到草原上,按行程安排,他們在那要開三天會,吃住都在草原上,我也就跟著住了三天,開會的時候我幫他們看管孩子。那三天過得相當沒意思,到是真真正正地過了三天牧人的生活,早起看日出聽百靈鳥叫,帶著孩子們拔沙蔥找柴胡,下午騎馬看錶演,晚上再看篝火晚會,到第三天頭上,別說客人想回市裡,連我都想回了。要是趕上草原下大雨,那風才叫厲害,平平常常的一場雨,風力也要比市裡的大好幾倍,有一次我帶的客人剛騎馬出去半個小時就颳起風,下起大雨,我打的傘都給吹散了架,風吹得人直不起腰,後來硬是頂著雨步行一公里在牧民家找到了他們,好在都沒事,不然這一場雨澆下去,非得病到二三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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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天氣我到內蒙幾次還沒遇到過,是不是就像電視裡演得那樣呢?”
“差不多吧,還有沙尖暴,你在新聞裡總該見過吧?”
“見過,好恐怖,這裡也常能看到麼?”
“一到春天就常有,如果趕上多旱少雨的季節就更厲害,當你遠看天邊有一堵黃『色』的“城牆”時,過不了半個小時,你就站在沙尖裡了,風吹著沙粒打在衣服上,就像無數的小飛蟲往你身上硬撞,鼻孔、耳朵裡馬上會鑽進去數不清地沙土,嗆得你沒法呼吸,臉上被刀劃的感覺就更別提了,不過不管是雨還是沙暴,在外人眼裡是壞天氣,我到是挺喜歡,迎著風跑的感覺特別爽,有種與天鬥其樂無窮的痛快!”
小白越聽越有精神,從原來背靠椅子,改為直坐起來,右臂支著茶几,託著下巴像小孩聽評書一樣認真地聽陸川講述自己的經歷。眼神中充滿著不解和好奇,還對陸川喜歡等這種惡劣天氣的想法感到吃驚,她立刻問:“你喜歡這種天氣?還喜歡在這種天氣裡跑來跑去?你可真有意思,那你是不是遇到這種天氣都往出跑呢?”陸川忙補充到:“當然不是了,每次遇到了都是沒辦法躲,真要讓我選擇,我肯定要呆在屋子裡了,不然不是變成泥猴就是被雨澆出病了。我才不傻呢!”
聽到這裡,兩個人都笑了。
陸川看看錶,已經凌晨兩點過五分了,他決定要離開,再呆下去,影響了全陪的休息實在不禮貌,而且也會影響第二天帶團的精神。陸川喝完杯中的茶水,起身告辭,小白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但考慮到時間的問題,只好送陸川回房。在關門的時候,小白揮了揮手,說了聲:“明天見!”便關上了房門。陸川一個人走在過道里,這才感覺到睏意已濃,混身上下像灌了鉛一樣。其實,作為地陪,在接團之初能和全陪搞好關係,是非常有用的。全陪,是全程陪同的簡稱,是由組團社派出代表,負責全程陪同遊客旅遊,期間一方面監督地接社履行承諾和導遊服務的情況,另一方面負責協調遊客、組團社與地接社之間臨時突出事件的處理,代表遊客嚮導遊及地接社進出意見和建議等等,打個比方說,全部就是遊客與導遊、與地接社之間的媒價和橋樑,或者叫潤滑劑,一個能幹的全部,可以將很多矛盾、衝突或是誤解巧妙地化解掉,從而為地接導遊減輕了很多的負擔。陸川一向注意和全部搞好關係,利用不同手段拉近彼此之間的心理距離,利用較短的時間增進彼此之間的瞭解,以求掌握更多的資訊,更好的統一意見,爭取到全部的理解和支援,這樣就拿下了50帶團的成功率。從剛才的談話來看,今天的溝通是比較有效的。接下來就要看上團以後的實際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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