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她卻有些委屈。她不過是想趁現在的時節,到山上多采些南淵青蓮給家裡,卻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自己憑空換到了一個男人的身上,如今也不知今夕是何年。
葉芷苓的爹孃在南淵城外的青溪鎮有個小醫館,幫周圍的農戶看些簡單的病症,日子還算過得不錯。
葉芷苓總也學不會醫術,但是認得清楚藥,稍大一點便上山採藥貼補家用。她運氣總是很好,每每都能採到名貴藥材,在南淵城中可以換到許多銀錢。
只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她運氣好似越來越差。今日甚至遭遇了採藥下雨的倒黴事。要知道,從小到大,只要她出門,就從未有過中途下雨這種事情,都是她一出門,雨就停。
還不止如此,突然間下雨讓她毫無防備,一時沒注意,腳滑踩空,整個人從半山腰摔下去了。
葉芷苓也不確定自己摔到哪裡,剛摔時她便暈了。再醒來,便成了鎮南侯世子。
“稟世子,軍士帶到。”帳篷外聲音又起。
如今只能當自己死了,這就是上天送她的第二條命,葉芷苓只得如此安慰自己。她邊嘆氣邊起身,坐在了桌後,“進來。”
陳維縱帶著那名軍士進了營帳。
“將你探查到的事情向世子稟報。”
“是。”那名軍士拿出了一小片藤甲,“稟世子,今日中午紮營後,卑職便例行在營外巡查,在營地東南方向,我找到了這片藤甲,地上還有些人行走的痕跡。”
陳維縱接過藤甲,遞給了葉芷苓,示意她看,“如今咱們早就換了布甲,這些藤甲一看便是那些南蠻穿著,身上都沒有兩斤鐵,實在想不通他們憑什麼敢犯我邊境。”
葉芷苓不住地看著手中的藤甲。以她的眼光看來,做得還是挺精緻的,編得極為緊密,要弄破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但陳維縱肯定不是想聽自己對編織藤甲手藝的看法,她只能謹慎地問道:“將軍有什麼想法?”
“這些人沒有大象,想來其他武器也都一般,待得明日雨停,咱們追上去,全殲了他們!”
葉芷苓瞪大眼睛,一張嘴開合數次,最終還是說道:“那就聽將軍的。”
陳維縱鬍子翹起,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若不是有南淵山擋著,咱們早就將南伽國納入囊中,如今不過是給個小教訓罷了。天色已晚,我讓人將晚飯送來,世子早些歇息吧。”
葉芷苓點了點頭,陳維縱便退下了。
四下無人,葉芷苓立刻走到床榻前,將一件衣裳開啟,權作包袱皮,開始往裡面塞值錢的東西。這人還說是個世子,身上只有一塊玉佩,還裂了條縫,好在箱子裡有好些金銀,都能帶走,綢緞衣裳也能賣不少錢。
這世子葉芷苓是不想當了,她本以為做世子只需吃吃喝喝就好,結果還要去殺人?罷罷罷,她當不來,先跑為上吧。
收拾完東西,她給自己倒了杯茶,決定歇一歇等吃完飯再走。那時天黑了好溜走,而且她有些期待世子吃的飯菜,想必非常美味。
果然,這飯菜沒有讓葉芷苓失望。雖然是在軍中,居然也有酒有肉,那一碟鹵牛肉顏色鮮亮誘人,夥夫甚至還燒了一大尾新鮮的魚。自飯菜端上,葉芷苓筷子便沒有停過,不過幾息,肉便少了大半。
“稟世子,剛抓到一個奸細,是個女的,身上帶傷,她說認識您,一定要見您。”
葉芷苓聽清後,筷子便失手落了下去。
“叮。”
筷子直直墜下,與桌面碰撞出清脆響聲。
女的、帶傷,難不成是我自己?
雨停了。
她快步走出營帳,說道:“快帶我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