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現在來電話的這個人。
他瞥了一眼關著的主臥,最後還是喝了一口牛奶,按下了通話鍵,收斂了情緒。
對面是一個青年聽起來有些低沉的嗓音,但還透露著一點年輕人才有的鋒利,語調微微上揚,傳來兩個字。
“……付岑?”
電話那頭的人發音有些蹩腳,但叫的卻是主臥裡人的中文名字。
真有意思。克裡斯聽的清楚分明,越發有些嘆息起來。
看起來他的經紀人兼摯友是有點引人注目了。
克裡斯記憶力本來就不錯,這個時候也忽然笑了一聲:“卡爾西亞,你好啊,好久不見。”
那頭的聲音彷彿一下子消失了。
克裡斯好整以暇地又咬了一片面包,又夾著電話,幫房間裡面的人把熱好的早餐擺好。
這反應——真是太年輕了點兒。
他心裡頭哼起了歌,一面感嘆一面又忍不住發笑。
“……克裡斯維克?”
對面的人終於沉著嗓子發問。
克裡斯用鼻子嗯了一聲,顯得輕松愉快極了。
“付岑……我是說奧莉薇婭人呢?”
對面的人語氣聽起來一下生冷了起來,變得好像是在跟陌生人說話。
那頭沒有稱呼付岑的姓氏,而是直接叫的名字。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兩個人彼此默許的,但不論怎麼聽,顯然都有點兒帶著微妙的,有些起伏中較勁的意思,不然也不會直接稱呼名字了。
克裡斯唔了一聲,實話實說,認認真真:“啊,她在洗澡呢。”
洗澡,多麼輕巧又曖昧的兩個字。
這頭的卡爾西亞人站在住所通往訓練地的路上,聽到這句話,應該是下意識環顧了一下,怔然之後,慢慢撥出一口氣,彷彿連目光都透著寒意。
“別那麼語氣沉重嘛,”克裡斯偏偏還是一派輕松,“我們雖然都在曼徹斯特,但好像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約過聚會,要不要考慮一下約一頓?”
“拉近同城對手的關系,聽起來不是相當美好嗎?”
那頭的人開始聽起來關系很親近一般地談天說地,並不顯出一絲不對。
但這種毫無異常,反而有些讓人深思。
卡爾西亞也不管對面這番調侃,又是目標明確直接發問。
他這個人一向有話直說,不然也不會在見付岑的第一次就擺出那種生人勿近的架勢,純粹是一言一行都出自本性,不想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