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鶴南拿出手機,坦坦蕩蕩地擺在兩個人之間,像是說故事一樣。
“被記者拍到和著名演員出入公寓,又被拍到和娛這要是曝光出去,應該怎麼算?”
他微微嘆息:“農夫與蛇,這在娛樂圈可不是新鮮事。”
溫鶴南想起腦海裡一人的頹然樣,心潮微湧。
他本來也摸不清自己,到底是心軟還是因為所謂的好奇心,才又出手順著上次拍照的記者查了查,卻沒想到順藤摸瓜,摸出的是娛樂圈還算出名的女演員。
私人會所裡本來就不缺心懷鬼胎的人,女演員被拍到和張家那位娛樂業的拉拉扯扯,本來演員方花了大價錢壓下去也就罷了,卻沒想到對方手裡還拍到了後續。裡面的人明明是相助,在照片裡看起來,就成了被拉拉扯扯的另外一個。
後續就成了記者追著眼前的人,果不其然,又拍到了女演員提供訊息裡的另外一位。
只要訊息散步出去,到時候網路上四處討伐的,可絕不會是圈裡人,只會是所謂“水性楊花”的那一個。背後的人自然能隱去名字,功成身退。
溫鶴南說話的語氣平靜,好像說的事情跟兩個人無關,自己也沒有插手其中,弄到了這些東西。
付岑沒有看擺在中間的手機,整個人聽的微怔,沉默了一會兒。
她清楚眼前的人雖然喜歡拐彎抹角,但對這些事情,卻不會敷衍胡說。
付岑想了許久,終於想起她之前在傅平生片場眼熟的那位女主角,當時大美人記著來獻殷勤,她只在旁邊站著,並沒有出聲。
現在想起來,她從來不沾娛眼熟,那肯定只可能是遇見過。
甚至出手幫過。
“……我沒做過的事情,我心裡無愧。”
她說著說著,忽然頓了一下,苦笑:“溫先生的意思是,我當時就不該多管閑事?”
而且看樣子,對方是沒有說錯,而且當下情況擺著,自己好像真成了傻呆呆的那一個,又被人輕描淡寫,出手相助。
付岑心裡苦澀,忍不住捏了捏額角。
溫鶴南表情淡淡:“……我的意思是,你根本就不該對無關的人抱有同情心,今天不也是麼。”
“公眾不會管你是如何行事的,他們只會看到表面,為了所謂的男神女神,攻擊被鎖定的物件,”他說的平靜,“你今天帶著所謂的弟弟過來照看,就不怕有朝一日,被反咬一口?”
“付岑,”溫鶴南語氣微涼,極少地喊了她的名字,“你太天真了。”
面前的女孩連提著警惕,都還能好聲好氣地跟自己說話。
溫鶴南目光凝在對面的臉上,心裡頭泛出一股莫名的煩躁,甚至還能隱隱記得女孩微涼的手指溫度,而他難得這樣厲聲厲色,對著面前的人,卻不知道怎麼,就是剋制不住。
付岑望著面前的人的臉,愣了一會兒,好半天又笑著搖了搖頭。
“溫先生出手相助,是我欠了您人情,”付岑目光不變,恢複到了剛才的平靜,微微嘆息,“只是有時候,我覺得有些事情,總是該做的。”
她想,當時聽見有女人撕心裂肺的求救聲,即便是換成現在,她可能也依然會忍不住過去看看。
怎麼能坐視不管呢,那麼需要幫助的人,付岑心裡苦澀,卻也明白自己就是這個性子。
頂多是日後會更加謹慎,防人之心更多一些罷了。
“您今天提點了我,我以後會更注意自己周遭的情況,”付岑說的平淡,“可如果說要坐視不管,我這人愚鈍了些,可能現在也一樣做不到……”
她經歷過想要人伸手援助的情況,因而才改變不了。
眼前的人拐彎抹角,無非只想讓她學的殘酷一點,付岑這時候也不大想在避而不談,反而說的通透。
她是不一樣的。
溫鶴南想要把這些殘酷攤在自己面前,想讓她也一樣,逐漸成為冷漠的軀殼,付岑想,這實在太為難她,還不如把事情說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