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岑。”
喊的是她的名字。
付岑茫茫然,回頭一看,入眼的就是卓然而立的周楨,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外套,裡面是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手上好像還提著什麼東西。
真的太巧了。
付岑愣了一下,回了一聲:“周教授。”
眼見來了熟人,她也回頭,吩咐司機只管回去交代。
付岑身份擺著,司機雖然還想再說,但也終歸是沒轍,只能應聲而去。
周楨就在隔了兩三步的地方站著,一直沒有出聲,等她這邊交代完了,他才好像從冰人的狀態裡脫身出來,走過來看了她一眼。
付岑提著箱子,回身的時候沒想到對方人已經站了過來,清俊的臉就在極近的地方,稍稍抬頭就能看見,不免呼吸一滯,才點了點頭。
周楨掃了一眼她的箱子,雖然就一個,但看起來也不怎麼輕。
他沒多問,只是目光淡淡地逡巡了一圈,才又開口。
“……要上樓?”
付岑嗯了一聲,剛想著要說清楚情況,周楨卻已經附身低落了頭,和她錯開又半個身位的距離,自然而然地就把她手裡提著的行李箱接了過去。
付岑:“……”
她還沒領會到位,就聽見周楨的聲音又涼涼地砸了過來。
“走吧。”
她實在還是有些緩不過神。
相處這些時間,她倒是知道周楨是一個凡事都雷厲風行,講求效率的人,話少了點兒,但行動力卻是一點不少,也做事向來紳士,跟誰好像都能處出一個最適合的距離。
最適合的距離。
按理說,只要是周楨不想接觸的人,那大都能自然而然地隔開一道坎才對。
可眼下怎麼看,她怎麼覺得這不大像隔出一道坎的同學朋友的距離,可她一貫對著這個人總害怕自己的多想,高中的時候偶爾能說上一兩句話了,她當時是挺歡欣鼓舞自作多情,晚上回家,還得透過日記警醒自己不能做夢。
根本宗旨,還是不能做夢。
付岑想,這四個字還是說的對,得時刻謹記。
這時候出入公寓的人少,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付岑愣是忍住了想瞥過去一眼的沖動,想了想,還是誠誠懇懇地道了謝,對著面前的人好一番感恩,只是她還沒繞過頭來,周楨的聲音又飄了過來,對著她道謝的話嗯了一聲。
“是搬家過來?”
付岑一怔,琢磨過味兒了,解釋:“暫時租房住一段時間,之後再搬。”
周楨又嗯了一聲,沒再多問。
既不問她為什麼,也不問她之後繼續打算怎麼樣,幫忙拖著重重的箱子,安靜地站著,一路護送著她到了對應的樓層,付岑這才反應過來,笑著問話。
“周教授住在這附近嗎?”
周楨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順著話頭接話,“你樓下。”
付岑驚了一下:“這麼巧。”
說完了,才又覺得自己這反應實在是太傻太呆了點兒,剛要出口,話又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