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給您一個機會時光倒轉的話,您會想回到哪個時代呢?”
影片裡記者提問也是順著他之前拍過的一部穿越作品問,對面的傅平生只是簡單地穿了件白襯衫,頭發簡單地梳斜,露出精緻的面孔,壓根沒多修飾,評論裡就是一片對美色的哀嚎。
傅平生一向對待採訪言簡意賅,這次卻少有地停了一下,好半天才道,語氣淡淡:“高中吧。”
“為什麼是高中呢?”
記者見有了回答,也繼續發問。
影片裡的大帥哥想了想,眉目如畫,但神色卻有些涼,“可能是因為,有些想要挽回的事情和想揍的人吧。”
他說的淡淡的,嘴角微微勾起,好像是在開玩笑,又好像是認認真真地說想法。
付岑看慣了他這樣的表情,立刻反應過來對方話裡的意思,心頭微微一暖,笑著搖了搖頭,又退了出去,側頭看了看來往的車。
晏琛隔著窗戶,微微眯眼。
這次過來沒有叫司機,他這些年以來,已經很少有需要親自駕車的時候,這時車子停在暗處,也沒有急著立刻招呼,而是點了支煙,對著外面默默站著的姑娘看了看。
他比誰都看得久,也比誰都清楚。
明明這些日子以來,付岑的狀態已經有了不少的變化,人變得積極了許多,今天卻好像一瞬回到了剛剛回國的那個夜晚,悽悽涼涼地一個人待著,看起來像是如果沒人出聲,就能靜靜地呆一整晚。
剛剛下面人遞上來的訊息,說是付岑很有可能又去見了姓溫的那位。
晏琛抽了口煙,赤紅的火星在手指之間燒出雲霧,他放下窗戶,一面又把煙掐滅了,淡淡招呼了一聲。
“……付岑。”
他喊的是名字。
晏琛的聲音沉沉,在夜色裡好似悠哉遊哉,聽不出一點波動。付岑順著轉頭,目光輔一對上,竟然還愣了愣,才順著走過去,坐上了後座。
她沒想到對方是一個人開車過來的,晏琛很少有會叫她名字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直接說想說的話,這時候驟然聽見,心裡竟然還有點兒不適應。
她開啟車門,順著坐上了後座,低低地嘆息了一聲,好半天才終於抿出個笑來。
一方狹小的空間,前後兩個人。
“我又麻煩大哥了。”付岑低低開口。
話音一落,車子卻沒有發動,晏琛回頭一看,衣袖上還沾著微微的煙味,慢悠悠地瞥了她一眼,目光深深,淩厲的氣勢被收斂得徹底,只顯出捉摸不透的深沉。
“到前面來。”
付岑一愣,沒料到對方話裡的內容,眨眨眼:“啊?”
晏琛回過頭,飄過來的聲音又沉又磁,砸在狹小的空間裡,泛出漣漪。
“我說,讓你坐前面。”
他指的是副駕駛座,斬釘截鐵。
付岑人沒咂摸過味兒來,但身體行動倒是很快。等她意識到了,前座的那道視線已經和自己平在了一條直線上,像若有若無的繩索,明明沒怎麼認真,卻把人定在了原地。
駕駛座上的人外套脫在後座上,露出骨節分明的手指,順著是緊實的肌肉線條,劈出的深深輪廓,攻擊性都被收歸于禁欲工整的表面之下,只顯出一張看不出喜怒的側臉。
“說吧,現在聽的清楚些。”
晏琛熟練地發動了車,開口的時候,也沒有側過身,聲音淡淡。
“如果要說添麻煩的話,”車行了一會兒,前面正好是一個紅燈,他挺穩了車,順著繼續開口,“習慣了。”
現在說麻煩也晚了。
他扯出的是一聲似笑非笑。
付岑轉過頭,瞧著架勢座位上的人,張了張嘴,話卻像卡在了喉嚨裡,半天憋不出來。
晏琛嘖了一聲,看了眼後視鏡,趁著再次發動前的間隙,輪廓冷硬,語氣卻並不冷硬:“算了,我換個方式問——姓溫的跟你說了什麼?”
他問話直接,跟平日裡的工作方式一樣,雷厲風行。
付岑心口一跳,恍恍惚惚地望了他一眼,少有地流露出了幾分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