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月這種城府深沉之人,想來強撐慣了,不會輕易洩露自己的不適,這不,都燒成這樣了,還不願就醫。
她撞見寒山月如此脆弱的一面,等他清醒過來,怕是免不了被報複。
“籲——”
恰巧馬車停下,許南清目送李公公與一眾侍衛將寒山月搬進主殿,隨後尋到關小花的鐵籠。
她輕巧用扃鍵解開鎖鏈,喚小花隨她入東宮。
與其留在主殿聽常正鄢呢喃,她不若在東宮找個位置,好好安頓小花。
畢竟從還沒熟悉完的百獸處,乍一搬到東宮,小花身子又還沒好利索,很可能會再度不適。
到底小花康健,與她生死有很大關聯,還是謹慎些為好。
果真如許南清所料,孔雀小花到了全然陌生的環境,渾身羽毛炸起,眼睛瞪得溜圓,喉嚨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尖銳鳴叫。
它在鐵籠裡來回踱步,爪子碰到鐵籠邊兒,“叮呤當啷”的,宛若焦躁不安的囚徒。
“小花別怕,這裡沒有壞人。”
許南清四處張望,確認這兒只有自己一個活人,輕輕提溜著小花的細長脖子,溫聲哄它入東宮,“來,跟我進去。”
小花爪子死死摳著鐵籠,頗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3的模樣。
“噯喲,叫你進去,是帶你換個地方住,又不是要將你拔毛燉湯,這兒人氣兒是重了些,但也不是要害你,別怕,別怕嗷。”
許南清見溫言相勸不起效,及時調整策略,開始發動美食攻擊。
“小花,我觀你肚子空空,肯定是餓了,裡頭有好吃的,你跟我進去,我就給你翻出來,好不好?”
小花不知是聽懂了,還是被許南清的堅持不懈磨怕了,叫喚聲小了不少。
在許南清接連不斷“對,你做得很棒”、“再走兩步”的鼓勵下,它慢慢挪著腿,收起羽毛,步出早已解開鎖的鐵籠。
許南清領小花去灶臺,給它挑了些還算新鮮的黃芽菜。
“乖乖,你慢慢吃,別吃太飽,要不待會兒不好休息,明天還有。”
小花埋頭正吃得起勁兒,忽地昂起腦袋,死死盯著個方位,渾身羽毛再度豎起,喙大張,高聲鳴叫。
“汪汪汪!”
烈風霎時自那暗處現身。
它齜牙咧嘴,犬吠如悶雷,對小花這擅闖東宮者發出咆哮。
想起來這兒臨近偏殿,是獨屬烈風一隻狗的地盤,許南清湊過去,低聲勸它。
“烈風,小花僅是來借住幾日,不是來搶你地盤的,你大度些,讓個房間給小花暫時待著嘛,你是懂得謙讓的乖狗狗,對不對?”
烈風爪子扒拉上許南清衣裙,“嗷嗚嗷嗚”地叫。
許南清這才想起自己今日忘了給它餵食。
“等著啊,我這就給你做飯。”
迅速燜好一大碗青菜牛肉泥,許南清將孔雀小花領到一間單屋,給它放了水,拿條抹布替小花擦拭羽毛,再將布帶出房間,輕輕放在大快朵頤的烈風旁。
“你們隔著住,平時相互見不著,應該也沒啥事,到底是鄰居,你多嗅嗅小花的味道,熟悉熟悉。”
“南清姑娘?南清姑娘——”
李順尖細嗓音自遠處傳來。
許南清疑惑李順喊她作甚,揉了揉烈風腦袋,叮囑它別再欺負小花,扯聲應答。
“公公,奴婢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