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聽見呼救聲,連忙站起身,見來人是本地有名的臻老太爺,問道:“臻老爺子?何事慌張?”
臻老太爺拄著柺杖,氣喘吁吁的道:“我孫兒不見了!”他一把年紀,連走路都走不穩,被兩個僕人攙扶著走了進來。臻太爺原名臻存山,年輕的時候是營丘的繡雲坊的執事,為人十分仗義,也和上官家有些淵源。
上官雲一見臻老太爺,立刻迎接出去:“孫兒不見了?怎麼回事?”
臻存山說道:“前日我孫兒去長音山打獵,一幫人走在林中,他分明騎在馬背上,但一轉眼的功夫忽然不見了蹤影!本來這種事情,應該讓下人們去找的,哪敢麻煩上官大夫,可那些人找了整整一天也沒見到人,還打聽到長音山附近的村莊最近也莫名的消失了小童,這一想,莫不是妖怪作祟?所以懇求上官大夫去救一救……”
“竟是妖怪?”
“營丘附近竟然也有妖怪?”
正心武堂內的人聽了十分驚訝,紛紛交頭接耳起來。營丘好歹是一個城池,不僅有法家,更有數個有名的學派在此,也有除妖的俠士偶爾路過,哪一個妖怪敢在營丘作祟?
上官雲點頭道:“妖怪作祟,實在罪大惡極,我這便起身前往長音山。”轉頭對武堂內的眾人說道:“你們在此修煉,不可懈怠!”然後就和臻老太爺走出了正心武堂。
上官雲一走,眾人全都吵鬧起來,都在猜測是什麼妖怪。陸銘這些日子一直在努力修煉,而且和上官雲住在一起,所以他和這些學生們並不熟絡;其他人也有些害怕這個一出場就打敗了秦玉和尚德的小童。不僅是因為忌憚陸銘的劍術,更怕陸銘和上官雲告狀。
此時眾人在嘰嘰喳喳的討論,唯獨沒有人搭理陸銘。陸銘索性把木牌拿出來,開始修煉‘司雲眼’。從法家第一令“正心”開始,再修“明悟”,之後調動真訣辨識真偽。法令一成,只覺得雲開霧現,木牌上原本模糊的字跡變得清晰起來,寫著“正心為上”幾個大字。陸銘頓時一愣:“奇怪,竟然練成了?難道……和昨晚修煉了‘真如幻令’有關係?”他仔細想了想,想不通昨晚到底修煉了什麼導致自己頓悟了,因為他心中關於自己到底是誰這個問題仍然沒有答案。
不過練成了‘司雲眼’,也就代表他把法家的基礎真決修煉完畢了。而且僅僅用了兩個月,這種悟性是尋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陸銘心中歡喜,同時把木牌也收了起來。旁邊有人酸酸的說道:“裝模作樣,先生都走了,還裝著修煉!”陸銘轉頭看去,見出聲的人是尚德,知道上次被自己打敗之後他肯定心裡不痛快。
秦玉看了陸銘一眼,沒有說話。
上官雲治下十分嚴厲,這兩人都對陸銘有些不滿,但不敢私下裡動手,也只是偶爾逞一逞嘴皮子。陸銘看了二人一眼,並不理會,他根本沒心思和這些少年計較。但他這些動作很顯然被當成了傲慢,惹來二人的白眼。
此時聽一個輕柔的女聲問道:“長音山……是不是東北面那一座高山?”旁人回道:“便是那座了,山峰直聳天際,山腳下又是一塊平坦的地形,很適合打獵。”又有人問道:“臻老太爺的孫兒,是什麼人?”有人答道:“只是一個八歲的小童。”那女聲驚訝道:“這麼小的年紀就去打獵了?”秦玉聽了,插嘴道:“年紀不小了,昔年文王七歲斬妖,八歲去打獵有何不妥?雖然咱們尋常人家比不得高高在上的文王,但在氣魄上不能輸了。”那女聲聽了連連點頭:“確實如此!臻家果真十分了得。”
尚德道:“繡雲坊一件綢緞至少百餘文錢,誰人不知臻家十分了得。”
陸銘聽他們說起臻家還有長音山的事情,起初並不在意,但他忽然想起來昨晚修煉‘幻物’之時似乎飛到了東北面,那兒確實有一座高山,山頂極高,而山腰下面又是一塊平坦的地形,難道便是長音山?
可‘幻物’僅僅是幻境罷了,又怎麼可能是真的?
陸銘心中疑惑,不由得開口問道:“長音山距此多遠?”
那說話的少女聽到發問,頓時神色一緊,她對這個一直在上官雲身邊的人有些排斥,因為怕這小子把她的短處說給上官雲了。她遲疑片刻,這才說道:“三十里可到山腳下,但此山極高,若要爬上去定要五十里。”
“五十里……似乎距離也對得上?”
陸銘忽的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尚德驚訝道:“你去哪裡?晌午才過半,先生讓我們自行修煉,不可懈怠!”陸銘淡淡的回了一句:“先生又不在,何必裝腔作勢?”尚德怒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