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登青指著幾個差吏,命令道。
“是,大人。”
幾個差吏露出為難的神色,但還是順從地去了。
然而事情似乎進展的並不順利,女人痛苦的嚎叫和男人的咆哮聲像是錐子一般刺在馮登青的心頭,讓他的拳頭握了又松,鬆了又握,不停地張望。
這種情況實在太過可怕,許多男人捂住自己兒女的眼睛或耳朵,也有些小孩被這種叫聲嚇到,立刻哭了起來,一個孩子啼哭,無數個孩子都跟著哭了起來,剎那間悲聲一片,哪裡分得清是小孩在哭,還是大人在哭。
“大人,大人……”
京兆府的主簿突然也開始擦起眼淚。
“陛下,陛下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幾個京兆府中的官員露出屈辱的表情,不發一言。
“本官也不知道陛下為什麼這麼做。”
馮登青捏著拳頭,顫著聲說道。
“但你們想想那年中元節燈會,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四城會鳴鐘擊鼓,可事實是,所有人都得救了……”
他不停地用這件事來說服自己。
“一定是有原因的……”
“啊!”
女人的慘叫聲到了一個極點,驚得所有人一抖。
“生了!生了!”
一個大嬸高喊了起來。
一時間,“生了”、“生了”的竊竊私語聲不停的在人群中想起,可隨即又有一個更大的疑問浮現在人們的心頭。
為什麼聽不見嬰兒的啼哭聲?
“孩子,孩子……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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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嚎啕大哭的聲音像是驚雷般炸響。
“我的孩子啊啊啊啊!”
沒有小孩的啼哭。
在窮人家,死上幾個孩子,甚至孩子沒生出來就死,實在是太普通了,有時候早上死了孩子,下午還要下地幹活。
可在這種情況下,死了孩子,簡直就是家破人亡,雪上加霜,一想到有家歸不得,妻子臨盆在野外,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聲息,這個男人佝僂著脊樑,抓著離開家門時就準備好的襁褓,泣不成聲。
小孩子們害怕的啼哭聲,婦人們哼哼唧唧的悶哭聲,以及越來越多的咒罵聲伴隨著男人淒厲的嚎啕,猶如尖刺一般戳著所有京兆府官吏和禁衛們的心。
為什麼?
為什麼?
“昏君啊!昏君!難怪天狗食日,難怪到處打仗,難怪蛇鼠一窩!原來老天爺早就預示!”
一個喝醉了的莽漢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大聲地咒罵著。
“昏君啊!要亡國啦!”
“去把那醉漢拿下,把他的嘴堵起來!”
馮登青趕快應變,語氣中有懊惱之情。
“也是本官疏忽,應該調一些醫官協助辦差的。”
“不能怪大人,時間這麼倉促,又要準備帳篷,又要去分散驅趕百姓,哪裡顧得上那麼多。”
主簿揮舞著手掌,滿臉是汗。
“也是奇怪,這大冬天,怎麼這麼燥熱?也還好今日並無酷寒,否則這麼多人,準備再多的柴火也不夠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