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佩蘭冷哼一聲,說,“你好好侍奉陛下,為阮家謀好前程,老爺和夫人不會虧待你的。”
阮含璋便道:“是。”
之後幾日,阮含璋都待在棠梨閣。
佩蘭腳上的傷越來越重,這幾天都沒工夫給阮含璋找茬,這讓阮含璋有大把時間做自己的事。
她先讓錢小多跑了一趟,去織造局喚了一名管事姑姑過來。
那名管事姑姑見面很客氣,詢問阮含璋是否要添置新衣。
阮含璋卻說:“我如今衣裳足夠,剛冊封時織造局送來的衣裳都極好,不過我前日瞧見孟選侍的衣裳袖子略有些短了,若是傳出去,恐怕會落人口實。”
孟選侍家裡並不富裕,封的又是最低的選侍,再往下便是正八品家人子,也就是通常意義上的庶妃。
家人子只是侍寢過的宮女,沒有身份,沒有份位,這個份位只是為了做區別。
既然如此,那織造局自然不會多上心,可能送去的衣物並不合身,以至於孟選侍的衣裳都有些短了。
那名姑姑愣了一下,眼眸微閃,倒是真心實意對阮含璋道謝:“多謝才人小主的提點,奴婢會稟報白尚服,親自登門給孟選侍改尺寸。”
阮含璋便笑了,她揮了一下手,青黛便上前:“姑姑受累了。”
那姑姑忙道:“這都是奴婢應當做的,可不敢收娘娘恩賞。”
阮含璋溫柔大方,笑容明媚。
“姑姑,大家都是當差吃飯,沒有什麼應當不應當的,我知道織造局最近很是繁忙,可那日瞧著孟選侍那般侷促,我又於心不忍。”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們別告訴孟選侍,如果有額外花銷,都算我的。”
她這樣講,姑姑還是把賞賜收下了,她真誠道:“阮才人真是心善,才人放心,奴婢知道如何做。”
做了好事,自然要留名。
這幾日蘇采女已經侍寢過了,剩下馮采女、趙選侍、孟選侍和李選侍未曾面聖,孟選侍的日子想是難過。
但之前景華琰的話阮含璋還記得,她觀察而來,總覺得景華琰對宮廷司務局也很是不滿,想要打壓宮廷司務局,最好的辦法便是抬舉另一方。
另一方很好選擇,那就是造辦處。
衣食住行中,造辦處能製作的事物極多,抬舉造辦處非常簡單,那就直接降低司務局的採買數額,讓造辦處代為供應宮中所需。
比如傢俱,器具,香料,材料等所有事物,都可以專項專辦。
當然,阮含璋此舉也有其他深意。
不過成與不成,有用無用,她也並不特別在意,只看之後旁人如何行事了。
佩蘭恰好從房門出來,也聽到了她方才處事,陰晴不定地看向阮含璋。
“你倒是會慷他人之慨,那個孟選侍生得普通又不得趣,因何能受寵?”
畢竟阮含璋身無長物,如今棠梨閣在宮中安身立命,花的可都是阮家的銀子。
阮含璋目光一掃,見她腳踝還是不靈光,不由嘆了口氣:“姑姑,我也是為了阮家。”
“您瞧著孟選侍如今不聲不響,誰能知曉以後如何?你可知道如今的德太妃?早年只是個普通的侍寢宮女,從家人子一路升至淑妃,膝下也孕育了靖親王和明欣公主,如今可是成了德太妃,舒舒服服安度晚年。”
“不到最後,誰知道結果是如何的?”
說罷,她不再說這個話題,只道:“姑姑,你的腳還是請太醫來看看吧。”
等趙庭芳給佩蘭重新上藥,又很認真叮囑幾句,才陪著阮含璋去了寢殿。
等外面聲音漸消,趙庭芳才壓低聲音道:“已經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