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新興勢力的崛起,必定會引來多方窺伺。
有人會想壓制,有人會想招攬,也有人會選擇觀察。
但無論這些人表面上怎麼做,心中肯定都是希望能將所有競爭者都按下去的。
什麼“和平相處,大家各自安穩發展互不侵犯”那是不可能的。
對於這些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當上皇帝的競爭者們來說,他們最淳樸的願望,就是其他競爭者們全部死光光。
無論其他競爭者是弱是強。
除非對方表現的像是要對自己俯首稱臣,把自己的地盤人手錢財全部交出去。
柳意所故意打造出來的局面,就是給人一種她在擇明主的感覺。
一萬兵力,一個剛剛好,足夠保護柳州,又不會多到讓其餘競爭者們感受到壓力與警惕的兵力。
柳意可沒少跟附近州郡的主人通訊,就連左將軍,她都寫過一兩封信過去。
這位絕命毒王果然也回了信件,語句用詞都很友好和善的樣子。
柳州最安全的時候,就是每個人都想要它的時候。
人人都覺得自己有機會,自然人人之間會互相牽扯,柳州也能保持很長一段時間的安寧。
當然了,這種安寧不可能永遠都在,但當變故發生的時候,已經是柳意完全發展起來的時候了。
自柳意掌控整個柳州後,柳州的商隊出去,安全性大大提升。
現在只要掛上柳州的旗幟,商隊走到哪裡,都覺得一路坦途。
他們不知道上面的交鋒謀算,只覺得柳州果真安寧,外地行商們也更加確信了自己駐紮到柳州這個決定,做的非常正確。
“你們是去柳州投親的?好!柳州是真的適合人住,只要是個不懶的,都能在柳州過得很好。”
有個外地小行商就和阮三娘聊起來了。
“我們柳州牧……”
她對著遠方拜了拜,很是恭敬:“那是在各州都說得上話的。”
她一開口,阮三娘就聽出來了,這是一位女子,只是做得男人打扮而已。
見阮三娘目光驚奇,小行商笑道:“在柳州自然不用如此,只是外地走商,若做女子打扮,總會多出許多麻煩來,因此平時我都是收拾成男子模樣。”
行商是個苦活,風吹日曬,還要各種趕路,這位小行商臉上膚色黢黑,又有風霜之色,穿著一身男裝,絲毫看不出半分破綻。
若不是聲音明顯是女音,阮三娘還認不出來。
小行商跟她說:“外面跑商,遇到什麼人都有,見你是個女子,便有人有壞主意,不過近些時日我不打算再做男裝打扮了,因著州牧派兵打了那窩盜匪,如今柳州商隊出行,可都是腰板挺直的。”
她示意阮三娘去看前方車隊中的幾名女子,她們就沒有穿男裝,而是穿著一身利索的女裝,頭髮簪在頭上,也有人索性就是一頭短髮。
“這是柳州的新時尚,因著做工的人多,頭髮長了不方便,洗起來等幹也麻煩,因此不少人都剪短了頭髮。”
小行商聽說阮三娘她們去投奔的是自家兒子|夫君,且王成已在官府做官員了,當即頗為豔羨。
“可惜我不是讀書的那份料,當時考了幾次沒考上,只能還是去跑行商。”
“我現在啊,就盼著趕緊攢夠盤鋪子的錢,以後在柳州開個鋪子,也不用這樣跑來跑去還只賺得一點辛苦錢了。”
阮三娘很是感到了震撼。
聽車伕說柳州城中女子地位高,與親眼見到是不同的。
本來行商是女子就夠讓她吃驚得了,結果更驚奇的是,當聽說她兒子是個官員之後,這位行商第一反應並不是羨慕她有個好兒子,竹花有個好夫君。
她第一反應,竟是羨慕王成有腦子能考上官員,而她自己卻不是學習這塊料。
這就看得出來了,柳州那邊,女子考官吏,確實是很常見的。
對於阮三娘這個老人家來說,便有些感到受衝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