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去了天津,這下李家大院清淨了不少,秀珍也不帶著陳楓去李家大院了。秀珍的丈夫陳興榮在走之前交代過秀珍,讓她有時間就帶著陳楓去自己的母親家,幫著自己敬一下孝道,顧忌著老人會想孩子,可是秀珍不想帶著陳楓去婆婆家。陳楓出生的時候,自己的婆婆在外地照顧大孫子,陳楓兩歲多的時候,婆婆又照顧又照顧小姑子的孩子去了,所以她覺得婆婆跟陳楓也沒什麼感情,也不喜歡陳楓。礙於陳興榮的面子,所以還是隔一週去一次,都是週末的時候過去。這一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自己的婆婆突然打電話來說,好長時間沒見孫子了,想看看看。秀珍只好帶著陳楓去了自己的婆婆家,婆婆對陳楓好像並沒有太上心,只是簡單的看了一看,就忙自己手頭上的活去了,這不免讓秀珍覺得可笑,說是想孫子了,孫子來了,說不了幾句話就幹別的無關緊要的活去了。其實陳楓的奶奶是一個非常勢利的人,他有八個子女,哪個子女給她的錢多,她就跟哪子女關係好,陳興榮和秀珍結婚不久以後就買了房子,緊接著陳楓又上學,然後陳興榮又去部隊了,秀珍家是沒有多少閒錢孝敬她老人家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己的婆婆對親孫子的也不是那麼喜愛。大多的時間是照看她大孫子去了,要不然就是去照顧自己閨女的孩子去了,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給婆婆的錢多,陳楓似乎是個多餘的,一點兒都不受自己親奶奶的待見。陳楓被自己的外婆叫了多年的“外家狗”,直到離世;自己的奶奶一點也不疼愛他,似乎也是可有可無的;母親一心想要個女兒,對男孩子的教育很是欠缺,說來,陳楓也是挺可憐的,唯一一個真關心自己,疼愛自的小姨還在他不到5歲的時候去世了。
陳興榮有一個舅舅,也是跟陳興榮的母親住在一起的,七十多歲,年輕的時候娶過一個老婆,生病死了,然後又娶了第二個老婆,陳興榮的舅舅每天喝酒,喝完酒就耍酒瘋,把這個二婚的老婆給打跑了,他現在孤苦伶仃的,自己的孩子也不認他,所以才只好和陳楓的奶奶住在一起,他現在身患疾病得了肺癌,這幾天不停地咳嗽,每天早上陳興榮的弟弟把他放在院子裡曬太陽,等到晚上的時候,再抱到房子裡睡覺。他已經沒有自理能力了,醫生也讓家裡人放棄治療,他只能等待“死神”的降臨。
陳楓奶奶家的房門後面,有一塊像地板磚一樣平整的石頭,這個平板的石頭下面,有一個螞蟻窩,把平板石頭掀起來,就可以看到白色的螞蟻卵和爬來爬去的螞蟻。好奇的陳楓經常把那個石頭拿起來看一看,然後又把平板石頭放下去,自己在那玩的不亦樂乎,他也從來不傷害那些螞蟻。秀珍告訴過陳楓,幼小的生命沒有反抗的能力,這些螞蟻都是小小的生命,不讓他去傷害。秀珍從小就告訴陳楓,不能以強欺弱,就算小小的螞蟻也是一個生命,讓他愛護生命。
陳楓看一會兒螞蟻看累了,便把石板放下來。到別的地方去玩耍了,這一切陳楓的奶奶都是看在眼裡的,她知道孩子喜歡在哪裡玩耍,也不知道為什麼,陳楓的奶奶伺候完陳興榮的舅舅喝完水以後,將剩下的那半杯水直接順手倒在了那塊石板上,也許是以前養成的習慣吧,也許是她不想讓陳楓在那繼續玩吧……其實只是一個螞蟻窩而已,不知道陳楓的奶奶是如何想的。當時陳楓的舅爺爺是得了肺上的病,喝過的水肯定是有傳染病的,這一切被秀珍看在了眼裡,她把陳楓叫過來,不讓陳楓到那玩去了,純真的陳楓特別委屈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問為什麼不讓自己玩了,剛才不是還玩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讓自己玩了呢?母親告訴陳楓:“那個水杯上面都是病菌,倒到那裡,不把病菌傳染到你身上嗎?別動了。”
聽到母親的話以後陳楓便不再去哪裡玩耍,只是一件小事,但是母親對孩子絕對是事無鉅細。陳楓就跑到菜地的中央去拔櫻桃,小孩子總是喜歡在這玩玩那玩玩的,陳楓的奶奶看見了以後,大聲的喊道:“哎呀呀,你把菜都已經踩壞了,快出來。”其實櫻桃樹周圍根本就沒有菜。“哎呀呀”已成了陳楓奶奶的口頭禪,她見不慣所有的小孩把自己弄得髒兮兮,滿身泥濘,不知道她自己的孩子小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可是小孩子的天性不就是玩的的滿身泥巴嘛,他們知道什麼是菜,什麼是草。只是拔了幾顆櫻桃而已,可能是因為是秀珍家沒有給陳楓的奶奶太多的錢,秀珍一家也不是不給,只是稍微比別人家給的少,陳興榮算是高薪,可是秀珍的工資少的可憐。
不管陳楓做什麼事情,她的奶奶都是看不慣的,開始的時候,家裡人以為她喜歡女孩,她對自己的外孫女格外的關心,其實不然,她只是喜歡乖巧的孩子,因為女孩子總是會比男孩子乖巧一點,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幾個姑娘,生活條件比較好,每個月都給她不少的錢,這樣一來她自然覺得外孫女對她更重要,他自然對外孫女是非常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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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珍看到自己的婆婆如此對陳楓,叫陳楓坐在了自己的旁邊,不要亂跑動,陳楓就乖乖的坐在那裡,他知道如果再做錯一件什麼事情,自己的奶奶肯定又要責備自己了,他不想自己讓別人責備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奶奶去責備自己的母親。雖然都只是小事,但是秀珍真可是每一件都看在眼裡了,回家以後她給自己的愛人打了個電話,把這些事情告訴了自己的愛人,陳興榮:“說我媽就是那樣的人,有時間就帶著孩子過去看一眼,沒時間也就算了,你也別在那裡吃飯了,省得到時候還要你做。”陳興榮是瞭解自己的母親的,可是面對媳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其實秀珍去自己的婆婆家是不用做飯的,因為婆婆是跟自己的三兒子在一起住,這三兒子已經結婚了,兒媳婦可不像秀珍這樣忍氣吞聲,婆婆說什麼她都不怎麼聽的。
陳楓的奶奶真是一輩子窮怕了,現在雖然日子過好了,但是生活得依舊非常節儉,她捨不得把把剩飯倒掉,一遍又接著一遍的熱,她每次做飯的時候都會多做一點,她的解釋就是萬一來一個人就不夠吃了。那個年代也沒有多少串門的人了,而且也不會在飯點兒去拜訪人家。
陳楓的奶奶還是每天希望有人來看她的,因為她在外地照顧自己大孫子的時候,被公交車壓斷了腿,後來治好了,但是她走路十分不方便,一瘸一拐的,從那以後也不怎麼出門,就想讓家裡有人來看望她,陪她聊天,她不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非常喜歡熱鬧。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每次吩咐做飯的人把飯多做一點,家裡人勸她也不聽,還發火。做的飯一頓又吃不完,每次都要熱到三四次的時候,飯已經餿了才戀戀不捨的倒掉,她的三兒媳婦有一天實在忍不住了。抱怨到:“每天都吃剩飯,每天都吃剩飯,吃過幾次新鮮的飯。”這句話恰巧被秀珍聽到,回去以後在和陳新榮打電話閒聊的時候,無意告訴了陳興榮陳興榮當時就不高興了:“老三媳婦就是那個樣子的,吃一兩頓剩飯怎麼了?這不是找事嗎?”其實陳興榮說的也沒有錯,這老三媳婦真的是對婆婆諸多不滿。秀珍說:“你自己又不是不瞭解你媽,把那個剩飯,一熱三四遍。那可不是天天就吃剩飯了。”原本只是夫妻之間的一句閒聊,沒有想到陳興榮如此生氣。陳楓的奶奶覺得她的三個兒媳婦沒有一個孝順她的,跟她們關係都不是很好,自然也是對三兒媳婦不滿意的,還經常背後裡說三個兒媳婦的壞話,家醜不可外揚,她可是不管,和別人聊天聊開心了,啥都告訴別人,恨不得把銀行卡密碼都告訴人家。她三兒子兩口子跟她住了沒多長時間,就自己搬了出去另立門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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