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瑤忙轉回頭來:“惠草姐姐,我們閒無事聊著玩呢,銀霜姐姐和莀若姐姐也快走了六七天了,這兩日該回來了吧?”
惠草道:“昨兒福興帶回來的信兒,說是明日就回宮了,還說辛苦你們幾位小姐頂了她們幾天的缺。”
“姐姐們都太過客氣了,我們身為女官,這些事本該是我們的分內事,都是姐姐們平日裡照顧我們,才免了我們許多辛勞。”
馮瑤嘴上賣弄著乖巧,討得惠草歡欣一笑:“蘇小姐和馮小姐才是客氣。”她們雖說是女官,可出身上不知比她和銀霜好了多少,便是這聲姐姐,都讓她擔待不起呢。
難為這些大家小姐不計量身份地位,還願意與她們往來。
惠草想著,便又看了看四周道:“咦,銀……哦,不對,瞧我這張嘴,一開口就說錯了話。”她輕拍自己一個嘴巴子,不甚好意思笑道,“陳二小姐和夏小姐去哪裡了?”
馮瑤一指外頭:“才剛小公主要洗漱,她們兩個燒水去了,惠草姐姐要找她們的話,去水房裡就能找到了。”
“奴婢無事要找她們,只是一時沒看見,問問罷了。”
惠草笑著擺一擺手。
因她此前說錯了話,一直未曾開口的蘇芸細細在嘴裡唸叨了兩遍,忽而問她:“惠草姐姐,銀霜姐姐姓什麼?是哪裡人?”
惠草道:“銀霜本家姓烏,家就住在皇城郊外不遠的村子裡。她原不叫銀霜,叫烏露兒,是貴妃娘娘嫌不好聽,叫起來也拗口,所以給她另起了名字叫銀霜。”
是另起的名字?
蘇芸禁不住輕輕皺眉。
陳霜單名一個霜字,那麼巧銀霜便也用了一個霜字?
若銀霜乃她之間就有的名字便也罷了,可是銀霜二字偏偏又是貴妃所起。貴妃起名字的時候,難道不知要避諱?還說她有心要把霜字賜給一個貼身的婢女?
若真是那般,可見陳霜在貴妃心中,也不過是個侍女的地位。
虧得陳霜成日裡姐姐長姐姐短的叫喚,像是對滿天下炫耀她和貴妃是姐妹一樣。殊不知,在貴妃心裡,何嘗真正把她當做姐妹看待?
蘇芸暗裡譏笑著,見惠草還站在身邊,就又問了她:“妹妹還沒來得及問惠草姐姐,不知姐姐你家住哪裡?此番休假,姐姐怎地沒和銀霜莀若她們一道出宮去?”
“我……呵,我家住嶺南,太遠了,就沒有回去。”惠草不提防她問著問著就問到了自己身上,忙笑了笑,藉口還有事待忙,遂轉身走開了。
蘇芸本也不願同她們這些宮娥多打交道,不過是想和她們這些人套套近乎,以便日後更好行事罷了。
此刻瞧見惠草走了,便拉上馮瑤低聲道:“瑤妹妹,我知道該怎麼離間陳霜和陳貴妃了。”說著,便扯住她的手,一道回了配殿。
陳盈同清妍洗漱罷,看那鐘錶已經快要指到了十點方向,想必周弘治今晚又不過來了,就給清妍講故事哄了她睡下,自己也在她旁邊睡了過去。
睡不多時,迷濛裡直覺脖子上酥麻麻的,似是鬧起了癢癢。
她不由得伸手想去撓一撓,誰知一探過去,竟摸得火熱的一片肌膚,卻不是她的。
她猛然醒神,抬眼還來不及叫喚,就被周弘治堵住了嘴巴,低聲戲謔道:“莫嚷嚷,仔細讓人聽見。”
周弘治!這個混蛋,大半夜跑過來調戲她!
陳盈瞪圓了眼睛,看他還要再親,忙就扭過頭去甕聲道:“清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