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謝夫人張口結舌,不曾想不過是放個假而已,謝太傅竟從中看出這麼多門道來。
姑且不論他看得準不準,單說放假,謝夫人心底裡還是偏向著陳盈一些。
她幼時讀書也十分辛苦,讀到倦處,書本子還蓋在臉面上呢,她人就已經睡過去了,耗費心神卻並未曾看進去多少。
“勞逸結合,未嘗不可。”謝夫人道。
謝太傅哼了一哼,不耐與她爭執下去,卻一甩袖子道:“貴妃近來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一些,老夫定要去陛下面前說一說。若陛下還是那樣執迷不悟,專寵貴妃,誤信讒言,老夫可再擔不起祭酒一職了。”
“哎,老爺……”謝夫人在他身後喚了一聲,眼看他頭也不回走了出去,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人年紀越大真是越發連句話都聽不進去了。”
跟著伺候她的婆子,便上前勸道:“夫人,您不過是跑腿幫貴妃一個忙罷了,幫不成就幫不成唄,何苦同老爺置氣?”
“誰稀罕和他置氣?”
謝夫人笑了笑,橫豎該說的話她都說盡了,謝太傅聽不進去,她也沒有法子,只等貴妃另想轍兒吧。於是,就把放假之事擱置一旁,問那婆子道,“蘊兒今日在家裡做什麼了?”
婆子回道:“小姐自老爺夫人入宮之後,就一直在府裡讀書識字,傍午的時候跟著丫鬟們到園子裡逛了一逛,後頭逛得累了,就回房小憩去了。”
謝夫人想到女兒,心情才好了起來,因她教習得體的緣故,謝蘊從幼時起就極為乖巧懂事。
只是太過乖巧,也難免讓人憐愛。
原本後宮開辦女學的時候,謝夫人很想把謝蘊也送進去,也可多些玩伴和同窗,只是不巧謝蘊今年快要十一歲了,剛過了入學的年齡,竟沒能去成。
謝夫人每每進宮之後,最擔心的的便是家裡的這個小女兒。
好在謝蘊處事從容有度,又有她的乳母和丫鬟跟著伺候,倒是少了謝夫人擔憂的心思。
那婆子聽謝夫人問起謝蘊,還當她有事要找謝蘊,便道:“夫人,我這就去讓人把小姐請來。”
謝夫人擺一擺手:“蘊兒既然歇下了,就不要吵醒她了,有什麼事待她醒了再說。”遂命人去預備晚膳。
婆子答應一聲,忙下去讓人準備。
一日天亮,謝夫人趕到宮中,把謝太傅的意思說了,又道:“娘娘,若不然只在咱們女學這邊放一放假吧?”
那怎麼成?
陳盈第一時間不贊成道:“太學與女學的孩子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紀,不能女學放了假太學還在上課,也不能太學上課的時候,女學卻放了假。這等做法,只會讓孩子們誤以為男子和女子是不一樣的。可是男子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女子亦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大家就該生而平等,哪裡有一個放假一個不放的道理?”
生而平等?
謝夫人和純愨大長公主相看一眼,都覺地低眉輕笑了一笑。
陳盈納悶起來:“怎麼了,我說的難道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