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霜一見,忙就開了口解釋道:“是蘇小姐和馮小姐做來給娘娘們的,這兩位小姐可真是有心,思量立夏後蚊蟲多了,娘娘們身上也少不得這些物件,是以不等我們說,她們就都做好了。娘娘您瞧這些花樣和針腳,多漂亮啊。”
“是嗎?她們兩個還有這等心思呢?”
陳盈笑著接過那些荷包,拆開來一一看了,如同銀霜所說,針腳和花樣的確都漂亮極了。
不過這樣的繡工,好像同之前做給公子小姐們的那些不大一樣啊?
陳盈奇怪的拿起福壽娃娃香囊,同手裡的富貴滿堂荷包對比一番,見其上不單單是繡花的配色不同,便是針腳的起線收線等處也大不相同。
難道蘇芸和馮瑤兩人,是一個專做給小姐公子們,一個專做給宮中娘娘的嗎?
可這也說不通啊,一來分工明顯有失偏頗,二來,即便是做給宮中娘娘的那些,看著針腳和花樣倒也不像全是一個人做的。
她心裡兀自納罕,恰此時四大妃嬪進來彙報四司的情況,遂把那些奇怪都擱置一旁,招呼她們幾人坐下來,著人端了茶水。
四大妃嬪一面喝茶一面寥寥說了近況,該忙活的早在公子小姐們進宮的時候就都忙活完了,她們算是有些休閒功夫,如今除卻司醫司還在忙著預備生津丹、驅蟲香草等物,司制司、司飾司和司筵司都沒什麼要緊事。
陳盈便趁著這休閒的功夫,同她們閒話了幾句家常,又把方才送來的香囊荷包拿出來,給她們挑選著:“這些都是蘇芸和馮瑤做的,我看比咱們宮裡做的也未必遜色多少,更勝在她們心意難得,你們就拿回去戴在身上吧。”
賈錦霞等人聞言,便都去筐裡選了一個戴在身上。
甄靈雲平素不喜這些女兒家的小物件,但陳盈既然開了口,她也就順大流拿了一個五瓣梅花的荷包,倒也襯她的脾氣。
幾個人用慣了宮裡的東西,近年來難得見到宮外之物,乍見之下,都覺新鮮。
沈芙荷把荷包放在眼前仔細打量著幾眼,倏爾笑向眾人道:“蘇小姐和馮小姐的刺繡功夫都快要趕上咱們賈姐姐了,賈姐姐當年初入宮的時候,可不就是憑藉一手好刺繡入了太妃娘娘和陛下的眼兒?如今這荷包送到賈姐姐手裡,倒有些班門弄斧了。”
她這話說得甚是莫名其妙,賈錦霞心底陡生不悅,面色卻依舊平淡悠然,淺淺笑回了她:“妹妹說得哪裡話?我入冬之後,身子懼冷,早有多日不動針線了,若再繡這些,必然比不得蘇小姐和馮小姐二人的手藝。”
“姐姐可真是自謙。”沈芙荷掩著口似笑非笑。
本來嘛,賈錦霞當年入宮的時候,姿色和身家都算不得上等,卻能壓在她和寧闌珊等人的頭上,坐到四妃的位子上,沒點能耐豈會有今天?說她針線好,也不是謬讚她,若不是她在衣服上動手腳,親自繡了彩蝶飛舞的花樣,立在御花園中,讓太妃和皇上錯以為是冬日裡飛了蝴蝶來,太妃和皇上又怎會注意到她呢?
這會子嫌她說話不好聽,那時候怎麼不嫌自己的主意刁鑽?
沈芙荷暗中不屑,她如今持掌著司制司,也算是大權在握,眼見甄靈雲和賈錦霞都與她一樣,同是一司之主,對於妃嬪等級,心裡早就不大在意了。
更何況,她近來為著公子小姐們入宮求學趕製出來的那些衣裳,連太妃娘娘都讚不絕口,越發助長了她的底氣。
賈錦霞與她往來多年,對於她這些變化亦是看在了眼裡,背地裡一面嗤笑她小人得志,一面卻又盼她不知天高地厚,惹到陳盈頭上去。
由是這會兒對於她的冷嘲暗諷,她都隱忍了下去,就是讓她猖狂得不可一世才好,便拿好了自己的荷包再不多言。
陳盈唯恐她和沈芙荷之間說話說惱了去,便及時岔開話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幾乎忘了問。待得夏初百花盛開,宮中還要開辦瓊林宴,在瓊林苑宴請新科進士。這雖與我們後宮無甚干係,但咱們也可湊趣,開一回百花宴,當是為新進宮的秀女以及那些公子小姐們接風。”
她這主意來得突兀且奇特,四大妃嬪怔了一怔,回過神有些叫好,也有些猶疑:“怕是太妃娘娘和皇上不答應呢。”
畢竟在宮中開辦一次宴請不是小事,勞師動眾不說,花費上也是個麻煩。
陳盈聽說,便揮了揮手:“哎,宮裡這麼多人,動用人力不是問題。至於花費嘛,左不過就是費些食材,咱們幾個又不是都不會下廚,好容易有這個機會,都去露兩手怎麼樣?還有新晉的那些秀女們,我聽說廚藝好的不少呢,把她們都喊來,做一做個人的家鄉菜,如何?”
她越說越起興,帶動得樂晚晴也來了興趣:“這個好,一人露一手,大家各展所長,又新鮮又有意思,我出身江南,到時我也來一道江南那邊的特色菜。”
有她先開口,沈芙荷自然也不肯示弱。
上一次她只為了要做道菜討一討陛下的歡心,不成想用力太過,竟惹得陛下勃然大怒,此番正好趁此機會大展手腳,好讓陛下看看,她做菜的本事可不輸貴妃。
四大妃嬪中兩個都參與了,賈錦霞為了應景,便也答應做一道。甄靈雲動砍刀可以,說起動菜刀,卻是為難她了。
陳盈也知她從未下過廚房,就另吩咐她一個活計,讓她那日帶著服侍的女官們做好安保和上菜工作就行。
幾個人佈置好一切,便都告辭回去各自安排了,只留著陳盈去說服了周弘治和太妃娘娘。
陳霜進來的時候,陳盈面上仍帶著幾許笑意,似乎對於百花宴早已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她便也跟著笑道:“姐姐遇見了什麼好事,高興成這樣了?”
陳盈便把開辦百花宴的事告訴了她,原還想趁這會兒給她提一提三甲進士,又恐時機過早,便嚥了回去,卻望著她的手道:“用了藥膏之後,傷口可都好些了?”
陳霜連連點頭說是好些了,面色紅了一紅,片刻才從袖子裡小心掏出一個荷包,遞到陳盈手中:“前兒陛下不是說要姐姐做一個荷包嗎?妹妹想著,姐姐不大動針線,只怕做不了,是以就擅自做了一個來,交給姐姐送去陛下面前應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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