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沉的眼睛，直直望著她，直看得她心口撲通撲通直跳，太妃才開了口道：“蓯蓉，你跟著本宮幾年了？”
蓯蓉一怔，忙道：“回娘娘，自打進宮以來，奴婢跟著娘娘已經有六年了。”
“這六年裡，本宮可曾虧待過你？”
“不曾，娘娘一直待奴婢甚好，有如再造父母。”
“既如此，你為何要背叛本宮？”
“娘娘、娘娘為何會這麼說？”蓯蓉嚇了一跳，不知她這話從何說起，“奴婢對娘娘忠心耿耿，天地可鑑，從未有過背叛娘娘的事，娘娘可是聽誰胡說了？”
韓貴太妃雙眸更冷，握緊了她的手腕：“你既然沒有背叛本宮，為何三番五次要替那陳盈說話？莫不是她給了你什麼好處不成？本宮以為本宮待你已經足夠好了，還有什麼是本宮做不到的，你卻非要從貴妃那裡得到？”
“沒有，沒有，太妃娘娘，奴婢沒有從貴妃那裡得過什麼好處，亦沒有替貴妃娘娘說話，奴婢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韓貴太妃禁不住喝問一聲。
蓯蓉嚇一個激靈，忙跪下道：“娘娘，奴婢照實跟您說了罷，奴婢覺得這大半年來，貴妃娘娘已然不是從前的貴妃娘娘了。她已經改好了許多，且為人處事也比從前大不相同，奴婢以為六宮裡總要有個主事的人，娘娘年紀越發大了，很多事情上都有些力不從心，若是有貴妃從旁協助，娘娘您也能輕鬆一些，不必那麼操勞。”
“就是為了這個？”
“是，奴婢不敢存有私心，就是為了這個。”
蓯蓉彎身磕了一磕頭，韓貴太妃慢慢鬆開她的胳膊，半坐起身子，沉默許久，才輕聲道：“你起來吧。”
“奴婢謝過太妃娘娘。”
蓯蓉輕輕站起身，韓貴太妃看了看她一眼，又看了看那桌子上擺放成堆的卷軸，片刻才又問道：“你當真覺得貴妃已經改好了？”
“是，”蓯蓉微微地頷首，“奴婢這半年來一直在仔細觀察著貴妃娘娘，看她待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都極為誠心，且待奴婢們也一改從前的冷漠態度，當真是要改好了。”
“那也未必見得。”
一個好人若是想裝作壞人，怕是不容易。但一個壞人要是裝作好人，可就簡單多了。
陳盈在宮中跋扈了這麼多年，豈能一夕之間，說改就把脾氣給改了？
只怕她是韜光養晦，另有圖謀。
韓貴太妃深覺有異，但見蓯蓉和樂晚晴甄靈雲等人盡皆向著貴妃說話，只道貴妃的手段果然厲害，她竟不好在蓯蓉面前多言，便同蓯蓉道：“你去把我昨日挑選出來的畫像拿來。”
蓯蓉答應著去拿了畫像，看太妃在其中挑挑揀揀了半晌，才又問她道：“陳家二小姐的陳霜的畫像我記得也送進宮裡來了，你去找找放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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