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為什麼說想必二字?”陳盈詫異道,“能入宮義學,多少人羨慕不來,我那表哥便是不為自個兒想想,總要為衛家後代著想,畢竟能與太子同堂讀書可不是人人都有機會的。”
“是,話是這麼個話,不過嘛……”
福興搓搓手,望一望陳盈,半晌才壓低聲音道:“有恪靖公主那檔子事在先,又有武宗皇帝削爵在後,廣元君哪裡肯再進宮來呢?就是咱們陛下登基頭一年,他進宮朝賀過一回,這麼多年,連端午門他都沒再踏進一步了。”
“想不到本宮這個表哥還是塊硬骨頭。”
陳盈聽得莞爾,不過武宗朝畢竟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如今新帝登基,一切都是新的氣象,衛家總不能一直徘徊在端午門外。
衛暄當年能考中狀元,想必也是滿腹經綸的人物,對於入仕定然抱著十分的期望,冷不丁這期望的火苗被武宗一盆水給潑滅了,他心裡恨歸恨,怕是也有過不甘的吧?
“福興,你來,稍後我擬一道旨意,你替我跑一趟,送去廣平侯府著廣元君夫人接旨。”
嗯?為什麼突然要找廣元君夫人接旨。
廣平侯府門外,前來迎旨的廣元君衛暄輕輕甩動寬袍大袖,皺皺眉不解的望著福興:“貴妃娘娘可有沒有別的話說?”
福興哈著腰道:“貴妃娘娘只說要夫人接旨,並沒有其他的話交代給廣元君您,不過是叫小的代她問廣元君和小世子安好。”
“哦?”廣元君眉梢皺得更緊,但因他樣貌生得好,便是眉梢緊蹙的模樣,也仍可見年輕時候的俊美絕塵。
福興看罷也深覺,恪靖公主當年寧願逼死廣元君夫人也要嫁給廣元君不是沒有理由的。
遍觀這麼多王公貴胄,又有誰能比得過廣元君呢?
就是貴妃娘娘的親哥哥陳大都督,也輸在了俊挺有餘,秀美不足上。
這倒讓他好奇起廣元君夫人的長相了。
恪靖公主當年可是頂著六宮第一美女的稱號,都沒能讓廣元君多看一眼,那廣元君夫人得生得何等美麗,才能讓廣元君抵死抗旨不娶恪靖公主啊。
莫非,她還能比貴妃娘娘更絕色不成?
懷揣著這樣的念頭,福興在侯府門外直等得心癢癢,可惜在見了廣元君夫人一面之後,他私以為廣元君長相雖出色,看人的眼光未免就弱了點。
眼面前這位容顏堪稱平凡的廣元君夫人,哪裡比得上恪靖公主半分?
虧得當年新帝登基的時候,他跟著師父高得祿,上躥下跳鬧著要去廣平侯府看一眼廣元君夫人,被師父破口大罵了一通不說,還被罰了幾通板子,說他心不靜,口舌生是非。
現如今,他真想即刻就打馬回去告訴師父,當年他老人家不許他出宮門瞎晃悠,果然是有道理的。
“你這張嘴呀,不怪你師父打你,太貧了些,也太沒規矩。”
凝月宮裡,陳盈一面聽他比劃著廣元君夫人的長相,一面禁不住笑斥他兩句:“廣元君縱使減了一等,也還在超品之列,廣元君夫人亦是超品,你怎可背地裡這麼排揎她?”
福興被她斥得收斂起幾分譏諷,袖著手傻笑道:“奴才這不是想逗娘娘一笑嘛。不過,娘娘,您突然找廣元君夫人進宮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