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赤腳醫生妻子第三次來到我家後門罵人時,正是做午飯的時候。父親還是沒有接腔,而是拖起一根長竹竿,直接狠狠地向醫生妻子站立處捅去,這個時候,那女人嚇著跺開了。
再後來,那女人還來到後門罵了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一天黃昏時,正當他們給玉米樁淋了大糞後回來,邊走邊順便罵了幾句,被二哥聽見了。
二哥很生氣,順手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扔去,落在女人腳邊,差一點就落在她身上,把她嚇得臉色變青了,飛快地跑了。
這件事情讓我多年來都在悔恨自己,為什麼不明說,乾脆爽快地承認,你那玉米苗就是我們家的牛吃了的,就是我們的責任,你說怎麼賠償就怎麼賠償,畢竟那是牛乾的,不是人為的。
可弱小的我,要真承認了,可能就會遭受一頓毒打,怎麼吃得消嘛。隨著玉米的猛漲,那被破壞的玉米樁重新長出了苗子,基本上與其它玉米苗沒有了多大差距,這才讓赤腳醫生一家怨氣漸漸消除了。
我們兩家人原來是很融洽的,我二哥跟她家老二關係好,基本上就是同姓朋友,經常在一起玩,我跟她大女子是從小學一年級到初中的同學,我與她家老三經常在一起玩遊戲,經常在一起割牛草。
特別是她家老二從附近一個師傅那裡學會了一家獨門絕技,就是手工製作鞭炮,這個技術很找錢,在那沒有門路掙錢的時代,這可大大地吸引了人們的眼球。
大家眼睜睜地看見她家開起了火炮廠,除了老二作為師傅之外,全家都一齊上陣學會了做鞭炮,生意異常火爆,遠近的經銷商都來到她家進貨。
每一輪坐下來,都要試幾顆火炮,噼裡啪啦的出奇響聲,把我家二哥攪得心之癢,好生羨慕。
二哥此時做的是理髮手藝,雖然說掙了一些錢,比一般人家都要過得殷實,是第一個身上長期有重慶香菸抽的青年,把那些個青年人羨慕死了,雖然才四角五分錢一包,可農民一個全勞動力才1角錢左右,至少要勞動四天才掙一包煙,所以誰捨得抽那包不治餓也不解渴的香菸呢?
之外,還可以不跟社員一起幹活,曬太陽,遭受風吹雨打。但總覺得跟人家理髮,還要洗頭,特別是好多農村老年人長時間不洗澡也不洗頭,更別說刷牙了,身上難免有股難聞的氣味讓人不舒服,又不敢表現出來,更別說生氣了。
二哥跟父親說了好幾次,說不想理髮,想學做其他手藝。父親都沒有準許,原因是沒有更合適的手藝。
機會總算來了,可對方家庭會答應嗎?兩家為玉米苗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僵持了好大一段時間。
二哥一次趕場,約好跟火炮老二一起上街,還壩幫他背材料,試探了一下老二的心思,說自己也想學做鞭炮。
二哥沒有想到,那老二居然爽快地答應了。可回家後,老二徵求父母的意見,卻遭到老媽的堅決反對,他父親還是同意,說都是本家,並勸說了妻子。
妻子就是不答應,說堅決不允許那理髮老二來家學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