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大哥在大人面前捱了批評後,帶著眼傷找到王隊長,意欲討回公道。他來到隊長家,王隊長裝作不知道內情有些吃驚地問道:童老大,你的眼睛怎麼了?眼角腫了那麼大一塊,找醫生弄藥了嗎?
童家大哥在隊裡稱王稱霸,根本不瞭解王隊長對他的印象有多麼差。那次他老婆捉魚被處理就是一個警告。這次挨二哥的痛打,再次傷了面子。這便成了馬伏山下的一個笑話。二哥出了名,王隊長也暗暗高興,總算有人敢跟童家叫板,再次打擊一下童家的囂張氣焰。為了平衡關係,王隊長來到我家,找到父親,要求二哥給童家大哥賠個禮,理由是千說萬說不該打人,並且也叫童家大哥給大嫂賠禮道歉。我父親是隊幹部,必須跟上隊長的工作節奏,好好地配合工作。這樣總算把這個小糾紛調解下來了。這讓我再次佩服王隊長的領導能力與處世哲學。
童家大哥之所以有這麼強勢,還源於一個眾人皆知的情況,他那老婆童大嫂脾氣古怪,最擅長的就是罵架,要是誰惹著她,她會跟你沒完沒了,罵個一天半天,直到跟她求饒為止,有人便暗地裡形象地稱她為潑婦。她為什麼這麼兇?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有背景,原來她的孃家父親是治保主任,孃家二爸是大隊長,只是前不久兩個靠山都不在了,父親因病去世,他二爸在為修學校上馬伏山砍窯柴從草坡里拉葛藤,不小心拉下來一塊石頭,砸到頭部,搶救無效死亡。沒有了兩座靠山,童家大嫂沒有了昔日的氣焰,童家大哥也自然變軟了。
後來,在大哥大嫂的周旋下,我們與童家不計前嫌,漸漸地開始往來。不過,又因一件小事情與另一家鄰居產生了矛盾。這個事情應該說我還是該負主要責任。
那是一個雨後的清晨,我按常理起床後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走廁所,意外地發現自家養的母牛站在巷道里,一檢視,拴牛的繩子拖在地上,沒有拴在柱子上,牛肚子飽飽的,門還大大地開著,牛兒剛從外面回來,地板上有牛腳印子,我意識到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了,立即把牛兒牽進圈,把繩子拴在木柱子上,輕輕地將牛圈木門關好,悄悄地回到臥室睡覺了,下雨了,就免除了上坡割牛草的苦差事。
我怎麼也睡不著,只聽見院子裡在爭論,我知道,應該是關於牛的事情。今天是天剛矇矇亮時,我家牛兒來到兌宮位200米處一塊半月形的玉米地,把半米高的嫩綠玉米苗啃個半樁子,讓地主人赤腳醫生及其妻子大為生氣。因為我們家的牛圈離玉米地最近,他們認為最大的嫌疑就是我家養護那個母牛。
但是,他們沒有抓到把柄,我家大人始終沒有認帳。理由是我家牛兒拴在圈裡,門也緊緊地關閉著,牛怎麼會開門出去,回來又關門呢?有人建議把大院子所有的牛兒都牽出來看看,看能不能查出一些線索。所有的分析與猜測都不能認定是我家的牛兒搞得鬼。
這件事情,讓我們與赤腳醫生兩家結怨極深。特別是醫生之妻幾次來到我們後門罵人,以牛啃玉米苗來大吼大叫。一次,二次,我家都忍受了,沒有人接腔。畢竟他們是長輩,還是一個祖宗,所以就忍氣吞聲。可後來就肆無忌憚地指名道姓了,肯定地說,就是我家的牛啃了她家的玉米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