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華的月色在大理寺中寒耀,捲過夜風,更有了秋風蕭索的意蘊。
屋外燈光明明滅滅,輾轉而為,方才入夜不久,大理寺中尚未冷清,居家之人尚已歸去,只留得一些常駐其中之人。
她披了一層外衫,站在大理寺之中,回眸望著天邊滿袖的月華,皆是澈然明晰,星辰滿布,一時眉頭緊鎖。
墨顛亦是從外頭碌碌而歸,忙碌了一天,只為尋百里無痕的蹤跡。
殊不知,百里無痕,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他看見林初七在其中賞月,倒是有幾分稀奇,也不知何來的興致,仔細一觀,卻是見她背影綽綽,多了幾分的悵索,夜風而卷,芬芳如沐。
墨顛恰是從正門處入了其中,走到林初七的身側,陪同她一同賞月。
“今日竟有如此的閒情雅緻,竟開始賞月觀風了起來。”墨顛話語虛浮沉覽,讓林初七詫然回神,瞧了墨顛的側顏許久。
仍是這般秀麗的眉目,尚能與女子比美。
但此時的她還未道表露的時機,只能將一切寄託在賀琅玥的身上。
她抿了抿唇,輕笑:“只是覺著身處這賀國江山之下,煞是美好。”
“你可當真變了。”墨顛垂眸看著她,變得他有些不識了。
“哈?”林初七回神,恰然對上了墨顛的目光。
眼見墨顛目光灼灼:“你曾時可不是這般論其詩畫山水之人。”
林初七聞言,噗嗤一笑,“那我在你的眼裡是怎樣的人?”
墨顛摸著下顎思襯了些許,眸子流轉而動道:“也便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罷了。”
臭小子?
林初七面色倏變,在他眼裡自己只是個臭小子,還罔論其不知天高地厚?
“我若是個臭小子,你又怎會瞧上我。”林初七環手偏頭向一處。
卻見墨顛皮實的回答:“或許,我真有幾分斷袖才會瞧上了你。”
氣氛倏忽歡愉不少,林初七亦是渾身一激,掄起袖子要將墨顛追逐喊打了起來。
“墨顛你給我站住!”林初七的聲色從四野迴盪而之,琅琅有聲。
夜色深濃時,墨顛才將林初七送回了屋舍。
站在屋舍之外,林初七似乎想到了什麼。
“今日百里無痕查的如何了?”林初七倏忽抬眸而問。
面對其突如其來的問題,墨顛起了一絲的疑惑:“你問此事作甚?”
總不得在此刻便對他說自己便是百里無痕吧。
她撓了撓腦袋答道:“我原也是竊賊,這百里無痕乃是竊賊界的翹楚,自然是我尊崇之人,我倒是想知曉這百里無痕到底是何模樣。”
撒了一個謊,便要以無數個謊言來圓。
但如今,她也只能如此。
墨顛聽之皺了皺眉,伸手彈了下她腦門,林初七瞬息捂住腦門,凝唇道:“幹什麼呢!”
睜開眸子時,便見墨顛負手而立的站著,背後便是夜風拂過衣角,眸光瑩澈,叮囑道:“你過些日子成了我墨顛的妻,可不能再與竊一字有所往來,知道嗎?”
秋風儼來,亦是吹不散心中的餘悸。
她眸底黯然,只是略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