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對峙,分外糾纏,蟬鳴過後,仍是汗水涔涔落下。
“你這傢伙,成日不思進取,若是我墨家斷了輩,我定要將你打折腿不可!”墨轍高聲呼號,再至推搡間,同一個老頑固般要拾拄而掄。
一番推搡,那書卷砰然落地,駭然了兩道眸子,墨轍正欲伸手去拾,餘光掃過,卻被其中所寫給頓住。
先皇后之死,其中破案細節皆於在目,雖只是謄抄,但依舊一字不落。
曾時,他看的最為清楚。
也記得最為清楚,但他卻不敢如此。
“阿年……”一聲輕言,怔住了他的思緒,墨轍出神不語,心緒恰然凝重,再不復方才的玩笑。
墨顛微怔,此阿年自是他那素未謀面的兄長,他雖從未見過,但卻是在他人口中聞過,少年英才,一朝隕落。
在家中皆絕口不提此事,只是因憚怕父母聞之落淚,想起往事罷了。
如今墨轍忽而輕言,也不知為何,或是同這案件有所關聯。
恰然此時,出了神的墨轍即刻拉回思緒,眉峰簇擁,凝為一處,如萬千思緒拂面而至,眼底愴然,肩頭輕抖仿若淚珠即刻而湧。
“你是否在查那先皇后之死的舊案?”
沉言落,墨顛驚起,對於墨轍這般相問,亦是大惑不解,此間氣氛在頃刻間變得這般凝重,也不知此事他是否知曉其端倪。
“你是否知道些什麼?”墨顛勾起眸子,小心翼翼的探問道。
孰料,墨轍的眼底如滾著冰瑩般的淚珠般,眸子掀著漲紅,血絲斑駁零散的落於眸中。
“你莫要再查下去了,縱然你尋到了其人,你也無力為之。阿年也是因此事而死,我不想你再重蹈他的覆轍。”
墨轍斂眸,肩頭輕顫,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思緒與記憶似在心口蔓延。
若不是此案,墨年便不會身受重傷,體質虛乏,更不會隕落星塵,不復人間。
且是這一切皆已經查的明瞭,但卻說不得一毫,只是因這幕後黑手,權力滔天。
動不得,也除不掉。
“你說什麼?”墨顛拍案驚怒,亦是訝然,唇齒微張,眸色駭然變色。
原是他探了這般久的案,在當年皆已是揭曉,只是因其人動不得,卻讓江門百十餘條性命一併冤死。
“事到如今,又何必隱瞞,你難道不想為長兄出那一口氣,讓其在黃泉下樂的其所?”
墨顛鼻息微餘,喘息不定,難以控制其中的情緒,原是他自己的父親,早已知曉了此事,為何又要懼憚其權力滔天。
他在心底裡敬仰的父親,一生皆照著他而活,如今卻是,這般懦弱無為。
他不信,這世間能有動不得的人。
“莫非,真是當年的榮妃?”墨顛的眼底略微一滯,心絃繃住,眼底星星沉沉,猶如一片沉索。
餘熱之下,蟬鳴九天,周圍卻況似沉寂無聲般。
提及此人,墨轍便沉然不語,想來,十有八九便是此人了。
所謂權傾天下,把持朝政,便是賀琅玥那所謂的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