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寧謐的屋內,坐著這墨顛與賀琅玥二人,墨顛屏氣懾息,端坐在長椅上,而賀琅玥卻是安閒從容,自在而為。
晦沉的霧色伴著餘光打進屋內,只見得她懶散的倚在紅木座椅上,淺然微闔的雙眸,微微的打了個哈欠。
“你今日專程來尋我,有何要事?”墨顛有些戰戰兢兢,面色泛起一層紅暈,話語吞吞吐吐。
方才賀琅玥以一道“有要事相商”的話語支開了王佑夷,將他喚入屋中,氣氛一時十分僵硬。
卻見此時賀琅玥面色上流露出一抹嘖嘖打量的笑意,十分詭秘。
“你當真不知曉?”賀琅玥目色幽蘭,環手摒氣,如目流光。
聞言,墨顛煞是疑惑,反問道:“知曉什麼?”
賀琅玥的笑意頓斂,一聲喟嘆,擺了擺頭,正覺此人尚為榆木。
多日相處,竟是還是未曾發覺林初七尚為女子,果真這大理寺中的男子皆是不辨男女之人。
“沒什麼。”賀琅玥以輕言的口吻微言道,唇間自是不經意的流露出一道不可言喻的神采。
“言辭錯落,定是有事瞞著我!”賀琅玥一話未完,墨顛的神采亦是恢復,細細的打量著賀琅玥的容色,嘖嘖暗言。
賀琅玥聞言,心口一頓,即刻故作微慍,為其掩飾其所言之事。
自小而來,墨顛便最吃這一套,每當她落於下風之時,便作出微慍的容色,墨顛便會因而節節敗退,束手就擒。
“好你個墨顛,竟把審訊罪犯的一套用在我的身上!”在清輝如水的雙眸下似蔓延出了微慍之色。
而墨顛的神采,便因她所想,乍然一驚,眸瞳中的驚駭四散而落,猶如驚弓之鳥,即刻間,一拂衣袖,咧開嘴一笑:“戲言而已,莫要當真。”
“是嗎?”賀琅玥見況,神色再次慵懶,眸色較為清淺,餘光一瞥窗外晦澀的雲隱,淺言道,“那日我遣你探得事端進展如何了?”
也不知這幾日是否尋到些端倪,尤其是那江氏滅門案最為重要,否則那鬼草王說不準就鬧上京都來。
墨顛抿了抿唇,思索道:“從這大理寺卷宗的記錄上來看,僅有那江氏滅門案的記錄,但要回溯至那皇后之死一案,還得翻閱臨閣的卷宗。”
所謂臨閣,便是居於宮中的一道收錄卷宗的一道屋子,宮中重大案件的記錄,皆收錄於其中。
正因為如此,閣外派有四人輪班把守,把守森嚴,非皇帝手諭皆不可入,縱然是以賀琅玥長公主的身份亦不可。
然賀琅玥身為阿珏的阿姊,為了探那陳年舊案要上一道手諭,亦是輕而易舉的事。
賀琅玥慵懶的神采乍然明晰,拾起慵懶的身子,抿了抿唇,眸色亦是有些孤高沉斂:“探查案件若有所需,儘早來尋我便是,一道手諭罷了。”
也不知,這幾日這墨顛探了些什麼,待她尋來,才論起這臨閣之事。
“那何時可去?”墨顛聞言頓時歡喜異常,眸色瀲灩,面懷期許之色。
這臨閣自是這大理寺中人,最為期許之地,收錄各種宮中奇聞卷宗,從賀國開國至今,那些洞徹朝野的案件皆於此處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