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七在眾人面前吹噓跳舞,丟人現眼,正得賀琅玥來觀看,為其解圍。
只道是人生在世,恣意逍遙。
現如今,胡言亂語,假言吹噓亦是成了她在這世間最為擅長一事,但物極必反,月滿則虧,這幌子吹大了,便是如跌落谷底般沉痛。
她如今,亦尚是如此。
若是讓她偷雞摸狗也罷,讓她舞刀弄槍她自是也能接受。
現如今,卻是習舞,這般小女子的閒趣,她如何能夠玩轉。
且是,方才因自己的一順嘴,便吹下了大話,為其此時的沉痛做了一番基奠。
此時,林初七的眼底覆滿沉痛,心底猶如幽咽呼號,擊破了層層漣漪。眸瞳中百轉千回,卻欲言又止。
這一張嘴,當真是禍事。她抿了抿唇,不悅的拍了一番自己的唇間。
“王妃帶來的人,自是不容小覷,這般功夫,便能將那支舞信手拈來。”江潭如的唇間微微一抿,以期許的眸光相望。
話音一落,幾十雙眸光更是齊嗖嗖的落去,面對其目光,她只覺心緒剎然冰涼,猶如跌入了冰寒水鏡。
風起簾過,青絲伴著思緒漫天而起。
“嗬——”正當其中目色蘢蔥時,一道高揚聲輾轉入耳,凝眸一覺,驚破了其思緒,原本的眸色微微一定,抬首間,最是驚駭相聞。
未及眾人回應,卻見眼前的林初七,於其眾人身前打轉,眉梢一揚,舉目而視,長袖一拂,揮散了面容。
“尤聞,”一言未落,語調一起,卻見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佳人明月動驚風。”
這般戲腔錚錚入耳,打破了其中沉寂的氛圍,卻各自在心底各懷心事。
有人面色灼灼,期許萬分,亦有人胭脂紅透,不甚而喜。
而那江潭如卻是一股微露的胭脂伴著不悅而垂落,淺淡的雙睫處微揚,眼底隱著森冷寒涼,如夜裡森寒的月光傾瀉而下。
本是期許而待,卻生生的讓這林初七唱成了戲曲,亦不知是她江潭如太好忽悠,還是覺著此舞與她那王妃盛請之人的身份不符。
“不知,此舞江姑娘瞧得可還歡喜?”林初七見其面色微慍,思緒金總有一星半點的憚懼,從而抬眼咧起一道唇,試探道。
江潭如抬眸,半遮半掩的衣袖飛揚隱約,衣袂翩躚似蝶,然眸光中不經意的落出一絲慍怒,卻轉瞬而逝,不願在眾人面前表露。
“自是歡喜。”江潭如重重的咬字,只道是眼前的林初七乃是王妃所遣來之人,不說怠慢,自是也不敢得罪。
“放肆。”一道驚瀾的聲色穿過其寂冷的人群,似撥開雲霧,只穿耳頂,眾人齊齊轉眸而去。
見到的卻是,賀琅玥著不同往日的紅袖衣裳,順著衣襬而起,氣勢更若逼人的寒涼,只若一眸而落,便能將其人心緒吊起。
“林初七,我是聘你來當這伴舞的,並非是來此胡作非為的。”賀琅玥聲落,字字若冰錐般刺骨,眼底那傲然凌厲入眸,交視之下,自是輝茫畢露。
眾人聞言,皆朝著她深深的作了個揖,僅有林初七嘟著嘴,面露不悅之色。
“你可知,尊師重道?”賀琅玥的語調微揚,隨即餘光在江潭如的身上頓了頓,再轉眸向林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