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由我來善後,你安然的做你的沈清綰便可。”無心沉言,塵散的眸色似若一物,悠悠瀾瀾,忽而間,眼底激起千層浪,波瀾壯闊下,縱馬山河。
他將一切皆歸於一處,視線中似有千山萬仞,吞天開戟。他願將一切揹負,只想沈清綰安然的做自己,不再摻雜這世間的紛繁。
“阿懨……”沈清綰淺聲嘆言,轉眸間試問而道,眼底裡盡是擔憂之色,“你一人當真可以?”
這一事,乃是他顧念舊情才願助她,如若東窗事發,其一便是這災禍會降臨到他的頭上,她於心不忍,其二乃這賀琅玥識得墨顛,墨顛又是個刨根究底之人,更是會從無心之處追查到她的身上,那更是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這善後之事亦是不能出任何的差池,行差踏差便是深淵無渡。
“這些時日,我在民間散佈了謠言,所謂流言可畏,自可以百姓的輿論借刀殺人,轉禍於他處。”無心背身而去,落得一道青竹光斑之下,幢幢背影之中,不再願與之對視。
然那沈清綰見無心這般的籌謀仍是抬首,目不轉睛的瞧著無心的背影,眸色犀利,容色微皺,似在探究其反應。
“都怪我牽累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會深陷其中。”沈清綰說的似有若無,但卻皆為探究,瞧著他的點點滴滴。
這世間他唯一信任及那唯一可信之人僅有這眼前的無心了。
但如今,只能夠利用他年幼時的情義只為一步步的突破這世間的牢籠,或是過於無情無義,但她終不悔。
見識過這人間深淵,承受過那家破人亡,遭受過挫敗欺辱,一切在她的眼裡,皆不足為道。
“這皆是我自願而為,與你無干。”無心的眸子愈發沉淡,眼底黯淡無神,背影仍舊綽綽的於沈清綰的視野之中,雙鬢幡然,眉心微蹙,唯悲不喜。
雖說他本就不心繫天下,只願她沈清綰一人安好便可,但這般步步為營,日夜算計的日子,他當真過的並不歡愉。
生怕哪一日便東窗事發,迷津案破,一切的美好皆會散去,包括其心心念念維護的沈清綰。
即使他知曉,從他再次相遇時,她便在利用自己,但卻終是無法抗拒她,只要瞧見她那驚鴻照影,回眸一笑,便再也無法拒絕她對她的暖流蜜意。
無心,人非草木,孰能無心?他為自己起的名字卻終究無法如意。
他的背影愈漸凝重,奈何春意動人將此刻的氣氛緩解,屋內彌散著花香竹息,唯有他的手在微微的顫抖著,似心緒不寧,但卻又無可奈何。
他從沒有過信念,但卻是第一次做這般傷天害理之事。
下毒,嫁禍,骯髒不堪,手刃鮮血,但他卻不想他數年來心心念念之人手中染有鮮血,一絲一寸皆不可,如今只有自己親力為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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