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容收回目光,神色變得有些複雜,介紹道:“那兄弟倆是太常寺卿袁家的公子,梁國公的內侄兒。”
王永康感慨道:“高門大戶,煊赫之家……”排場大些也能理解。
穆博容失笑道:“這兩人倒黴慣了,不帶上幾十個人,家裡不放心讓他們出門。”
能被特意拎出來說,顯然不是一般二般的黴運。
王永康好奇道:“能有多倒黴?”
穆博容忍俊不禁,越想越是發笑,“袁家請終南山上的真人給他倆批命,說是一輩子遇難呈祥,大富大貴的命格。”
笑得肩膀直抽抽,聲音都不連貫了,“關鍵是他們總‘遇’啊!”
這“遇難”二字,被他們詮釋得淋漓盡致。
旁人遇上一樁,說不定就魂斷九天,這哥倆,祠堂睡一覺出來,又是一條好漢。
一輩子三個字,放在“遇難成祥”還是“大富大貴”前頭,感受完全不一樣。
這麼算下來,富貴也不是那麼好享受的了。
穆博容越想越好笑,“我聽說這哥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現在即便是遇見熟人,也遠遠避開,不敢主動打招呼。”
“路遇親戚都視而不見,被以‘失禮’為由告到長輩跟前。 ”
“看來傳聞非虛,果真是這樣!”
這時,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穆博容剛才一直盯著那兩人看,是在試探他們是否會主動與人寒暄。
席間另一人勸道:“日後遇見他倆,都躲遠點。”
一是怕沾了兩人的黴運,二是怕捲進某些是非中。
酒樓裡開始陸陸續續有客人進來,逐漸變得熱鬧起來。
與此同時,趙瓔珞的收賬小隊也開始逐家逐戶地收賬,終於來到了長新樓。
此刻酒樓裡雖然有生意,但還沒到最忙碌的時候,正是收賬的最佳時機。
趙瓔珞被請到後院,翻開賬本,遞給錢掌櫃核對,“你瞧瞧,若沒有異議,就把上個月的錢帛結了。”
錢掌櫃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賬本之上,最想看的卻不是屬於長新樓那一頁,而是它的前後幾頁,那些可都是競爭對手的商業機密。
趙瓔珞察覺到錢掌櫃炙熱的目光,待他確認資訊後,立刻將賬本收起來。揮手示意下屬去點算錢帛。
兩人坐在屋裡喝茶,趙瓔珞老生常談,“錢掌櫃,你若是去五穀豆坊結賬,還能多拿一籃子菜呢!”
錢掌櫃不緊不慢地說道:“那多麻煩呀!”一籃菜,對他而言,吸引力不大。
五穀豆坊的豆腐、豆芽確實便宜,長新樓拿豆芽在雞湯裡泡澡,售價不菲。但更多的食材是用精糧製作的,甚至有些蔬菜還是獨家供應。一個月零零總總算下來,價格並不便宜。
現在有趙瓔珞上門收賬,他們只要將錢帛準備好就行,省了多少搬搬抬抬的功夫。
錢掌櫃繼續說道:“依老夫之見,五穀豆坊也可以同步步糕一樣憑券購買,這樣一來,雙方都方便。”
步步糕的生意利潤豐厚,哪怕讓出一些折扣來提高銷售量,也是划算的
但五穀豆坊薄利多銷,靠的就是走量,再往下打折,就沒多少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