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為千金公主一事,我方才知長安亦有不遜於男子的才女,便想與之聯絡一二,請她們到酒樓來一展才華。”
作為春風得意樓的常客,顧盼兒深知此地並非藏汙納垢之所。
追問道:“如何展示呢?”
“該不會將閨閣筆墨置於牆上,任由那些男子評頭論足吧?”
顧盼兒並不否認,有些男子的品行確實值得稱讚,他們只是單純地品評詩文。但更多的人則是,背後藏著難以掩飾的“惡意”。
在他們眼中,女子寫的詩似乎就不算是詩,必須加上容貌、家世、情感經歷等元素才足夠完整。
祝明月誠懇道:“無論男女詩作,都是文學作品。只要題在牆上,春風得意樓從不論它背後之人是誰,年底統一進行投票評選。”
“你應該知道,這幾年評選出來的詩文,也有佚名的吧!”
顧盼兒不止知道詩文作者佚名,她還知道可以暗箱操作“買票”。
想到此處,不由得暢想起來。若是有一首質量上佳的女子詩作上牆,她們再集中資源投票,是否就算在這片以男子為主的小天地裡,撕開了一道口子呢?
顧盼兒猜測道:“你想日後,她們寫出的詩文,都能謄抄在詩牆上?”
孰料祝明月卻搖了搖頭,“不只是謄抄。我是個生意人,哪怕有些許情懷,依舊是利益當先。”
“我希望她們成為春風得意樓的客人。”用餐消費,而後題詩。
能讓女子讀書的家庭通常都不會太差,所以這些人也是春風得意樓的目標客戶群體。
春風得意樓安排有女夥計,但時至今日,依舊是以男客居多。哪怕偶爾有女客,也多是隨家人前來,很少有單獨或呼朋引伴前來的。
顧盼兒遲疑一瞬,“我儘量找機會同她們提一提。”至於去不去,是她們個人的自由。
女子在外行走,總歸沒有男人那麼方便。
祝明月身體微微前傾,帶著一絲蠱惑的意味,“假如春風得意樓舉辦一次女子文會呢!”
格外強調,“只有女子能夠參加。”
聽了半晌的林婉婉聞言,立刻舉起手來,興奮道:“我要參加!”
誰不想和有才華的小姐姐貼貼呢!
祝明月毫不留情地揭小夥伴的底,“你會寫詩嗎?”
林婉婉振振有詞,“我會看呀!”
誰說文學評論,不屬於文學界。
祝明月暫且擱置爭議,轉頭問顧盼兒,“你覺得如何?”
春風得意樓過往舉辦過不少文會,顧盼兒在吃飯的時候碰到過幾次。但受限於身份,她一次都沒有上過三樓,頂多在樓下看一些傳抄下來的詩文。
機會近在眼前,顧盼兒反而猶豫起來,“誰來牽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