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和官員們望向吳越,看到的是權貴的光彩與榮耀,那是權勢與地位交織而成的光芒,眼神中全是抑制不住的欽羨。
身後的將官們看吳越,那就各有說法了。
近朱則赤,近墨者黑。南衙其他幾衛和右武衛混久了,或多或少學到一丁點皮毛。
你若是不信,傷亡戰損會告訴你,誰的做法才是正確的。
於是南衙諸人看吳越這身明光鎧,只有一個想法,戰場上誰這麼穿誰是傻子。
但幷州大營的人就不同了,大多是“鄉巴佬”,沒見過大場面。
此刻,望著吳越那身威風凜凜、閃耀奪目的明光鎧,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也要!
白雋知道白湛搞出不倫不類的青銅金甲計劃,兒子什麼性情,他還不清楚嗎?
可以穿,但絕不能在他眼前穿。
吳越從去年初冬到幷州,至今半年有餘。此前,他偶爾出行,身邊皆是護衛重重,戒備森嚴。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坦然”地行進在幷州的大街上,眼前的幷州城,展現出與長安截然不同的風貌。
出征時尚是初春,幷州城的百姓們和城中的建築一樣,都裹在厚重的 “冬裝” 之中,顯得沉悶而內斂。
如今豔陽高懸,熾熱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彷彿將一切都原原本本地揭開來,毫無遮掩地呈現在眾人眼前。
街道上熱鬧非凡,百姓們的歡聲笑語此起彼伏,與長安的繁華喧囂相比,別有一番質樸的韻味。
段曉棠騎馬走在諸將中靠前的位置上,眼角餘光將道路兩旁一張張或喜悅或興奮或迷茫的面龐一一掃過。
不去深究緣由,至少戰爭勝利了,他們不必悲嚎國破又家亡。
但他們又是誰的父母,誰的妻兒,他們的親人可曾是北征軍的一員,又是否平安歸來?
在這歡慶勝利的時刻,每個人的心中都藏著這樣一份牽掛與擔憂。不到親人重逢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種既喜悅又莫名恐懼的複雜氣氛之中。
喜悅的是戰爭的勝利,恐懼的是害怕聽到親人的噩耗,這種矛盾的情緒如同一張無形的巨網,緊緊地籠罩著每一個人。
將官們引領著軍隊有序地回到位於各個關城的軍營中。
時隔數月,留守將士們將大營維護得十分到位,營地內乾淨整潔,至少看不到蛛網之類的雜亂痕跡,足以彰顯他們的盡責與用心。
莊旭一回到營地,立刻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狀態之中。帶著一班下屬,圍坐在一起,仔細地盤算著哪些家當能夠帶回長安,哪些又可以在當地變現,以換取更多的資源。
莊旭捧著賬簿,眉頭微蹙,沉思片刻後說道:“去年蜂窩煤做多了,要不折給左驍衛吧!”
這玩意生火、取暖都用得上,關鍵是現成的,省事不少。
說道此處,林金輝就想到從長安出發前,折給其他衛的柴火。說道:“原先營裡儲備的柴火大多分給其他衛了。”
現在回去,不說冷鍋冷灶冷炕頭,但也差不了多少。
莊旭抬頭望向屋外天空,烈日高懸,熾熱的陽光彷彿要將人烤化。沉吟道:“那就帶一點上路,以備不時之需。關中山林比山西茂盛得多,好打柴!”
兵是人的膽,現在別說讓莊旭去打柴,讓他去渭河上打魚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