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豐疾步跑來彙報,“長史,地方都定好了,待會就派人去平整場地,明天就能開業。”
南衙諸衛真情回饋幷州父老的活動即將拉開帷幕。
眼下這時候,戰兵可以歇息,但後勤就得忙得團團轉。這種忙碌的狀態將一直持續到他們班師回長安之後。
恰在這時,範成明從營外回來。
莊旭眼尖,立刻將人叫住,問道:“王爺怎樣?”
方才範成明作為諸衛心腹的代表,負責護送吳越回王府。接下來的幾日,幷州城內宴飲不斷,他就要正兒八經陪酒去了。
範成明應道:“去靈堂和王爺說話去了。”
雖然吳越繼位已近半年,但有些潛意識裡的稱呼尚且變換不過來,好在大多數人都能理解。
莊旭微微頷首,“是該和王爺好生說說了。”
想必吳嶺九泉之下,也會感到欣慰,能夠瞑目了吧!
範成明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隨後問道:“段二呢?”
莊旭隨手往身後的營房群指了指,說道:“她一回來就洗漱休息,還特意交代,除非大營著火,否則別叫她!”
既然已經回到國境內安全的城池,軍隊進入休整狀態,段曉棠短暫地開啟休假模式,倒也無可厚非。
如果大吳有勞動法,以段曉棠連軸轉了大半年的工作強度,積攢下來的休沐,恐怕能兌換成無數個小長假,她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了。
段曉棠將自己裡裡外外仔細地收拾乾淨,瞬間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彷彿卸下了一身的疲憊與重擔。
這會她正半溼著頭髮,坐在桌前,專注地閱讀著那些從長安傳來的信件。
段曉棠深知皇權至上,唯吾獨尊。但還是不曾料想到,齊家會是這麼一個結局。
這就是,權貴的傲慢嗎?
髮梢上的水珠悄然落下,在地板上濺開一片溼潤的痕跡,彷彿也在為這世間的無常而嘆息。
段曉棠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隨後又緩緩鬆開,如此反覆幾次,最終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嚴絲合縫的秩序和規則,將所有人都籠罩其中。
皇帝,作為代表最高權威的個人,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匹夫一怒,血濺三尺;天子一怒,流血漂櫓。
雖然吳杲不曾讓齊家再交代出一條人命,可這般處置,對他們而言,不異於滅頂之災。
段曉棠將寫滿拼音符號的密信,小心翼翼地塞進回信封裡。她怕自己繼續看下去,會氣得腦溢血。
此刻,她迫切需要找些事情來轉移注意力,緩解內心的壓抑與憤怒。
祝明月陸續從長安寄來不少東西,只是由於路途遙遠,這些物件最終只停留在幷州,未能發到草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