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希森發現最近總部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奇怪的轉變。
以前的任務分配會刻意把她和薩菲羅斯錯開，現在卻頻繁地把兩人安排在一起，她幾乎成為了和對方繫結的隨行人員。沒過幾天曾過來詢問她需不需要更新一下個人檔案，例如補充配偶或者家屬的資訊。
神羅的福利待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還包分配物件？
直到維爾德委婉地表示希望她能夠隨時關注薩菲羅斯的動態，向總部上報異常的情況，希森才終於反應過來——神羅是在擔心最後一名1st也會在這個敏感的節點上選擇叛逃，於是利用她牽制住對方。正所謂打一巴掌再給顆糖，她就是那顆給薩菲羅斯的糖。
很可惜她和薩菲羅斯已經準備離職了，這些手段根本不起作用。
希森來到塔克斯的密室，開門見山：“我需要你幫忙把我安排進追查兩位叛逃1st的任務裡。”
“這麼說，”路法斯饒有興致地支起臉，“你想和那兩個叛逃的前1st聯手？”
“有他們的力量，刺殺成功機率會大很多，哪怕失敗也能對你父親造成很大影響。”希森點頭，“神羅現在處於人手緊缺的狀態，傑內西斯和安吉爾的威脅可以讓你多一個和總裁談判的籌碼。”
“相當冒險的計劃，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會選擇。”路法斯輕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評價道，“但相當有趣，我倒是很期待會有什麼結果。”
巴諾拉的白蘋果一年四季都能結果，因此又被稱為笨蘋果。如今無人採摘的果實掛滿樹梢，昔日繁榮的村落空無一人。
安吉爾在離開曾告訴她傑內西斯很在意自己的身世，他們並非父母親生的孩子，因此他認為自己受到了背叛。希森知道傑內西斯一定會回到巴諾拉村，她早在第一時間轉移了僅剩的居民。
寂靜的房間早已被人掃蕩過一遍，淩亂的桌面上放著當年的採訪報道，意氣風發的少年夢想是和家人一起請英雄薩菲羅斯吃家鄉的白蘋果。她的指尖剛接觸到泛黃的報紙，赤紅的長劍便悄無聲息地橫在她的頸邊，鋒利的刀刃僅需幾毫米便能輕松斬斷脆弱的喉嚨。
“我說過不要多管閑事。”傑內西斯慵懶的音線裡聽不出什麼情緒，“如果你一不小心死在這裡的話，薩菲羅斯大概會很傷心吧。”
希森轉過頭，報紙裡的那位少年早已長大，那頭耀眼的紅發染上了絲絲縷縷病態的灰白，如同即將熄滅的火焰。但比這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後那隻巨大的單翼，隨著他的動作像是示威一般伸展開來。
“傑內西斯，你的養父母一直都把你視為真正的親人，他們甚至為了保護你違抗神羅的命令。”
“從他們選擇為神羅做事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不存在感情。”傑內西斯冷笑一聲。
頸部傳來一陣刺痛，溫熱的血滴沿著衣領低落。她嘆了口氣，這種情況下的傑內西斯果然聽不進任何話。半透明的魔晶石結界擋開長劍，希森在對方做出反應的空隙瞬間拉開距離，灼熱的火浪在下一秒破開屏障，撲向朝她所在的地方。
她召喚出一堵冰牆擋下巨大的火球，霧白的水汽瞬間在狹小的空間中彌漫開來。
“一旦神羅發現你來過巴諾拉，就會把這裡夷為平地，清理掉所有知情者。”
“你覺得我會在乎？”傑內西斯的劍風斬斷她身側的牆壁，“夢想也好，榮耀也罷，已然盡失。那些都是過去了。”
“連薩菲羅斯也是過去嗎？”
回應她的是倒塌的房屋和附魔的劍風。
“桌子上有一個資料夾，裡面是你養父母的資料和現在的地址。”希森只是不斷退避，並不還手，“我不會阻攔你，只是告訴你事實。”
這句話似乎激怒了他，赤紅的劍尖抵住喉間，傑內西斯笑了起來：“哦？怎麼，你覺得你是在幫我，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是個助人為樂的英雄？”
“我並不是來勸你回去的，也沒有同情你，傑內西斯。我來到巴諾拉是為了和你合作，這份檔案算是對合作夥伴的一點誠意。”她平靜地站在原地，“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單翼的青年審視著她，似乎在分辨這些話語的真假。半晌過後，傑內西斯緩緩放下了長劍。
“你想要什麼？”
……
[μ]eγλ2000年十二月，巴諾拉村毀於一場大火，神羅宣稱是叛逃的前1st傑內西斯所為，原住民全部遇難。事實上傑內西斯的養父母和倖存的村民在五臺安然無恙，放火燒村只是為了騙過神羅。同月路法斯升任副社長，總裁放寬了對他的限制。
希森回來的時候，米德加已經提前入冬。這座城市不會下雪，只剩下凜冽的寒風和工業汙的染刺鼻氣味，寂寥無人的鋼鐵森林冰冷蕭瑟，唯有那一抹隨風揚起的銀白是唯一的柔軟。
“薩菲羅斯！”
她開心地撲進對方懷裡。薩菲羅斯的體溫比正常人要低一些，可能是本身的體質，也可能是因為在寒風裡站了太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