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在外面等，會著涼的。”
“我不會著涼。”薩菲羅斯低下頭，伸手把她被風吹亂的發絲別到耳後，冰涼的黑色皮革沿著她的臉側滑下，“任務順利嗎，有沒有受傷？”
希森自信滿滿地抬起頭：“我可是排名第一位的塔克斯，怎麼可能受傷。”
“傑內西斯沒有那麼容易說服。”銀發的特種兵對此不置可否，“是沒受傷，還是你用能力治癒了？”
試圖矇混過關失敗了，希森有些心虛地承認：“只是一點擦傷，他也沒有真的要對我動手。”
碧綠的豎瞳停在她身上，似乎在尋找那早已不存在的傷口。薩菲羅斯語調溫和：“這種情況，你可以告訴我。”
“然後你去幫我打他一頓嗎？”
“可以。”
希森想了想：“這算不算英雄救美？”
“啊。”銀發的特種兵側了側頭，眼底含著幾分笑意，“也可以這麼說。”
灰白的天幕上忽然略過一片陰影，自從大規模叛逃事件發生後，總部派出了大量無人機在周邊地區進行巡邏。希森回過神，牽起對方的手：“這裡不太合適談話，我們先回去吧。”
覆蓋著黑色皮革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她的掌心，薩菲羅斯抬起眼簾：“可以去我的公寓，他們還沒有那個膽子監聽。”
1st特種兵的公寓是軍用的安全級別，而且至今沒有人敢幹涉薩菲羅斯的私人地區，所以這個理由無懈可擊。金屬門無聲地滑開，整潔卻又空蕩的客廳和他們上次離開時一模一樣，只不過有些人再也不會出現了。
“……傑內西斯的養父母只知道他們是神羅是實驗體，被安排在巴諾拉村以普通人的身份長大，但並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實驗。”希森停頓了片刻，“傑內西斯他……還是不願意說出實情。”
“安吉爾呢？”薩菲羅斯的聲音十分平靜，原本那些對於好友叛逃的失望和憤怒都已經徹底消失。他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又或者說那些情緒被他徹底封存在心底某個的角落，再也不會表露出來。
她搖了搖頭：“安吉爾身上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他不願意見任何人。”
薩菲羅斯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地坐在她身旁，看著眼前的電視螢幕出神。在這個被神羅統治的世界裡，媒體不過是它以不同面貌出現的代言人，為了掩蓋近期的醜聞，各個頻道都要麼是在大肆吹捧英雄的光榮偉績，要麼就是在為即將來臨的新年預熱。
希森漫無目的地逐個翻下去，跳轉到一個播報小道八卦的節目時，螢幕上鮮豔的標題刺痛了她的眼睛——【銀發精英俱樂部的會長疑似失蹤，各項活動無人主持，粉絲怨聲載道】。
……這不正是自己幹的好事嗎。她眼皮一跳，飛快地切換了頻道，然而這個小動作還是驚動了身旁敏銳的特種兵。
“怎麼了？”薩菲羅斯回過神，“……我不會在意，你想看什麼都可以。”
不，是她會介意，總有種做壞事被正主抓到了的感覺。
希森最後選了一部最近熱度很高的電影，講的是身為特種戰士的主角歷盡千辛萬苦打敗反派，拯救世界的故事。雖然劇情充滿套路，但這種超級英雄的題材不管在哪個世界都很受歡迎。
“你喜歡英雄？”
希森轉過頭，正好對上一雙碧綠的豎瞳。她還以為薩菲羅斯對這些不感興趣，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和她一起從頭看到尾。
她歪了歪頭：“誰會不喜歡呢？”
“英雄只是一個被製造出來的概念。”薩菲羅斯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本質上還是用於籠絡人心和清除異黨的工具。”
貓是很小氣的生物，非常容易吃醋。
希森輕輕揪了一下銀白的發尾。薩菲羅斯看了她一眼，沒有阻止，也沒有說話。
“薩菲羅斯，我喜歡的不是英雄，而是你啊。”她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看不出來嗎？這部電影的男主很明顯就是以你為原型設計的。”
“……”銀色的大貓愣住了。
薩菲羅斯很少露出這種神情，有一種相當奇特的反差。於是希森笑得更厲害了，整個人幾乎都倒進了他的懷裡。
“……如果你喜歡英雄。”他說，“那麼，我會成為你一個人的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