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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媽媽不來，喬伊本來打算在s市的新居複習功課到臘月二十三，然後自己開車回g市的老家過年。寒假期間s大學的圖書館當然不開放，她選擇留在s市只是因為實在打怵把一大堆複習資料一起搬回老家。她想，如果媽媽願意的話，可以先來s市陪她幾天，老家還是一定要回的，因為在除夕夜裡他們還要給爸爸擺祭品，燒紙錢。

但現在媽媽和姜叔叔都來了，她就只好在s大學正式放假的第二天把所有的複習資料都塞進一隻新買的大號航空箱裡，由姜叔叔開著她的車，和媽媽一起打道回府了。

回家之前，他們再次感謝了趙永。姜叔叔本來堅持要請趙永吃飯，媽媽也說為了顯得更有誠意，可以請他來喬伊的新居吃她親手燒的菜。可是趙永說了一大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之類的客氣話，很堅決地推辭了。最後，媽媽只好買了一些s市特産的山貨，親自送去趙永在教師公寓的房間。

拜訪過趙永之後，媽媽對喬伊大力表揚了他一番。

“這男孩子手腳蠻勤快的，住的地方收拾得窗明幾淨不說，還自己做了一大盒子辣白菜，很會過日子呢……” 見喬伊神色淡淡的，不作臧否，就轉了話題，“伊伊啊，我看你們s大學的青年教師公寓條件真的很不錯，你剛來報到的時候，學校分你公寓你沒要，可真是有點兒傻了，那裡呀，一幫年輕人住在一起，熱熱鬧鬧的……”

這倒是真的，喬伊心裡默默地想，在大學裡，教課的老師不用全天坐班，她經常一個人獨來獨往，大半年下來，在學校裡只認識了為數不多的十幾個人，還幾乎都是法學院的，說到談得來的好朋友，更是一個也沒有。而那些從前在n大學一起上學的同學們現在都離得遠了，共同的話題越來越少，有時候她還真的很想找個人說說話。

有人來敲門，喬伊走過去看門鏡。

“準是你姜叔叔。”媽媽在她身後很篤定地說。

果然，喬伊一開門，姜叔叔就笑呵呵地說：“快，快，都來搭把手！”把雙手拎的好幾個購物袋遞進門來。

“哎喲，買這麼多東西幹嘛呀？明天就回去了呀！”媽媽笑著抱怨。

喬伊上前接過，只見袋裡有青菜，有熟食，有活魚，甚至還有一副春聯和一卷雙面膠帶。

“好好吃一頓，吃不了的都帶回去，”姜叔叔笑道。

媽媽和姜叔叔在喬伊小小的廚房裡忙著準備豐盛的晚餐，排油煙機呼呼作響。

喬伊站在餐臺邊幫忙擇青菜，剝蒜頭，看著面前兩個摩肩接踵忙得如走馬燈似的身影，不禁微微有些失神。

“伊伊啊，”媽媽回頭對她粲然一笑，“菜擇好了就用雙面膠把春聯貼上。”

“離過年還有十來天呢。”喬伊不以為然地嘟噥道。

“那也先貼上！”姜叔叔拎著魚尾巴過油，還不忘在猛然冒起的一股油煙中一疊聲地附和媽媽，“新房子，怎麼也得有點兒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