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袁子塵應承了幫忙,梅老爺為表感激,這售園的價格一槌就落在了汪岐蘭說的2500兩上。
袁子塵又是暗自搖頭,若汪家不插這一腳,這樣的價格他亦是肯付得的。
雙方很愉快的交了割。袁子塵簽下買契,汪家當場付了銀票,並直接用現銀兌付了伍哥的佣金。
伍哥笑的見牙不見眼,“袁先生,汪小姐,買賣成了交情還在,今後還請多多關照伍某生意。”
汪岐蘭笑應道:“那是自然。”
袁子塵則在心中翻了個白眼,若不是他神助攻,汪岐蘭怎能如願,當然面上仍是溫雅模樣,點頭作君子之笑。
剩下的袁家與汪家的契約,待梅老爺走後,汪岐蘭向伍哥借了廳堂,並請他迴避,與袁子塵一一簽字落定。伍哥雖躲在門後,好奇的抓耳撓腮,想偷聽,但那二人只寫字,不作聲,按完了手印,蓋完了章,便塞入了信封之中,待伍哥出來,只看到兩個大信封,不知道這兩人葫蘆裡賣了什麼藥。
汪、袁雙方出了伍家,在巷口辭別。
“蘭娘相信汪家與子塵先生之合作乃珠連璧合、相得益彰,蘭娘亦期待親眼見證子塵先生開創盛世名園,為揚州乃至江南園林之冠首!”汪岐蘭盈盈笑道。原本想說的是天下園林,因顧忌著皇家園林,只能說是江南園林。可這天下園林絕大多數聚集在江南,亦等於是天下園林了。
得,好話都給這小女子說了。“謝汪小姐對袁某之推崇,袁某亦不自謙,此園既到了袁某手裡,自與那豪紳富賈不同,若不是汪小姐之議恰好契合了袁某原意,這契約亦不能簽得。事到如今,袁某便與汪小姐精誠合作,必將此園治得讓眾人豔羨、為世人觀止!”袁子塵性本狂,此話一說,雄心畢露無遺,也足見他胸中已有成竹。
“好一個世人觀止,蘭娘拭目以待!”汪岐蘭激賞道,屈膝施禮提前恭賀。
袁子塵呵呵幾聲,坦然受之。
“之後時日,俗事繁多,汪家少不得要叨擾先生,望先生多擔待。”汪岐蘭提前跟袁子塵報備。
“好,袁某明白。早一日落成,便早一日收益。”袁子塵愛財之心亦坦坦蕩蕩。
“同子塵先生共事,就是痛快。”汪岐蘭由衷嘆道。
雙方愉快的告辭回家。接下來便是分頭按照契約上的分工與職責,速速推進各項事宜。
汪岐蘭忙得腳不沾地,袁家園子這邊,尋了一位名匠設計池塘酒樓圖紙,同時另尋了一位名匠設計流水木軒,己方審改後,再讓青竹送袁子塵處修改,袁子塵甚為苛刻,從酒樓內部裝飾的每一塊用材至池塘和流水每一處曲線的曲度,一一審改,如此幾個來回,終敲定了最終方案。汪家再覓了揚州最好的土木工匠隊伍,趕在9月底前入了場,開始施工。
桑園那邊的第一批生絲已經誕成,雖產量不多,但光澤瑩潤,富有韌性,雖比輯絲尚有不足,但已是上乘之品,未辜負巧娘和呂平的日夜辛勞。祥泰布坊來問如何織染這批生絲,汪岐蘭吩咐下去,留一部分用於紡織雲錦,另一部分發動眾染匠和織工自行設計新的紋樣,確定可行後,將方案匯總,統一由汪岐蘭、坊主和幾個掌櫃評定,中選方案投入生產,中選者另有嘉獎。訊息公佈第二日,田坊主便來向汪岐蘭彙報,說之前設計暈染機器的吳庸申請加入制布坊作一名染匠,問汪岐蘭是否同意。“聘了他吧。”汪岐蘭想起吳庸那副歪歪斜斜的模樣,“亦是個人才,不過不能逾矩,從三等工做起,如有功勞,可破格提級。”“是。”田坊主應下。
還有成衣鋪那邊,濟南府的胡茂通要的貨亦快到交貨時間,因貨量大,且是第一次向對方交貨,林掌櫃比較慎重,來徵求了汪岐蘭幾次建議。汪岐蘭思慮過後,將一次發貨改成了分三次發貨,先提前發各種款式少量樣貨,探對方是否滿意,再根據反饋意見調整貨品,大量趕製發貨,最後一次根據對方各款銷量情況,補缺。雖然成衣鋪安排生產麻煩了些,但避免了衣料浪費,胡老闆那邊異常滿意,一口氣追加了下一季的訂單。
總之,汪岐蘭每天充實的很,以至於宋懷玉來了汪宅幾次,都沒覓著她的空閒,不能外出遊玩。
第一次宋懷玉滿臉怏怏,嘟著嘴,回去找了靳婉和曹舒芸。
第二次宋懷玉自己拿了弓箭在小園中練習,連連脫靶不說,還將箭射向四處,引得眾下人紛紛遠離園子,生怕遭殃。汪岐蘭陪她吃了中飯,席間宋懷玉哀嘆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拿不穩弓箭而已。”“無妨,多練就可以了,我第一次射箭也是如此。”汪岐蘭安慰道。“真的?那我就多來練練。”宋懷玉欣然道。
第三次宋懷玉繼續來汪家練習弓箭。累了,就進汪岐蘭書房,一邊看著汪岐蘭忙忙碌碌,一邊悠哉悠哉的喝茶吃糕點,自得其樂。偶然發現汪岐蘭在蓋酒樓,立刻躍起憤然道:“姐姐,您開酒樓這等好事,也不同我說聲!”汪岐蘭也不多說,只道:“放心,等開張後,給你作貴賓,舉凡你請宴用餐八折優待。”“這還差不多。”宋懷玉不耐看那繚亂的圖紙,得了實惠便安頓了。
第四次,宋懷玉再來,沒了前幾次的閒情雅緻,一直纏著汪岐蘭:“好姐姐,後日定要抽空陪我去天寧寺上香。”天寧寺是揚州八大名剎之首,始建於晉,歷史悠久,香火鼎盛。
汪岐蘭實在被纏不過,便停下手中諸事,問道:“後天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為何要去上香?”
宋懷玉眨眨眼,回道:“天寧寺的素齋很是有名,每日有定量,初一十五香客太多,可搶不到。”
“只是吃素齋,靳小姐和曹小姐即可,為何一定要我隨行?”汪岐蘭直覺有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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