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聿疼得幾乎麻木,他鉗著謝姰手腕的手顫抖著,劇烈的疼痛裹挾著笑聲從他胸膛擠出,他猛地向前不管不顧地吻住她唇。
他發了瘋,如垂死掙紮的獵物,在猛獸的口中蹬著雙腿,感受著猛獸利齒毫不猶豫地穿透他的面板。
血腥味灌滿口舌之間,那是他的血,可他卻覺得滿足。
逼她飲下他的血液,從此以後她的體內中也要流淌著他的血。
手臂流下的血液越來越多,謝姰將簪子拔出,再次紮入其中,楚聿渾身一顫,扣住她的手卻越發緊,謝姰松開握簪的手,任由梅花簪子插在他手臂上。
她抓住楚聿扣著自己手腕的手。
“楚聿。”
謝姰直直盯著楚聿的眼睛,眼中的冷意讓楚聿如墜冰窖。
她硬生生將他手腕扯開,一點一點,一分一分撤離她的手。
這麼多年在江左,謝姰從未耽誤自己對於習武的渴望,謝環怕她耽誤功課,禁了她的課,可在謝環看不見的地方,謝姰每日都在勤奮苦練。
“我要做什麼,你沒有資格管。”
她猛地將他甩在了一側。
楚聿往後跌了幾步,跪在了地上,鮮血漫開,他吐出一口血,單手勉強撐在地上承著自己的重量。
他抬眸,與謝姰對視,蒼白的眸子裡,是赤裸的瘋狂。
“謝姰。”這兩個字,早就成為他的執念,鏨刻在了他靈魂上。
謝姰擦掉唇邊的血,冷眸掃過跪地的楚聿:“折露,走吧。”
她轉身登上馬車,折露從遠處回來,憤恨瞪了一眼楚聿,也跟著上了馬車,觀朝早就坐在了車延,只是掃了一眼楚聿便駕車離開。
“謝姰……”
馬車離開,寂靜的月光當中,只有一人孑然跪地,沉默如漢白玉的柱礎,承接著頂天玉柱的重量,百年不變。
楚聿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是半夜,初一一直在等著他回來,見他滿身是血趕忙過來:“將軍,您的手?”
楚聿雙眼赤紅,他拔出手臂上的金簪,任由鮮血灑落在地上,捏著金簪,邁著極為沉重的腳步走入院中。
他目光掃過黑沉的小樓,一拳砸在了院門上,初一不敢靠近,只能看著他踉蹌走入屋中。
楚聿渾身血液幾乎凝固,眼中冷色比戈壁灘的風還要冷酷,他灑傷藥在手臂上,沖到衣櫃前,取出珍而又珍的盒子。
盒中放著的,是謝姰的外衫,當時如何感動,如今便有多痛。
喜歡紅色。
那他就讓她看一場這世間最烈的火。
緋色衣裳盡數扔在地上,楚聿鬆手任由外衫也落在衣衫上,他點起火摺子,任由衣裳在火中點燃。
他退出院子,初一緊忙沖進來:“將軍?!”
火焰從衣衫蔓延到整間屋子,楚聿眼中染著通天大火,他側目看在火光中無比顯眼的小樓,露出些許瘋狂之色:“初一。”
“給我把整個將軍府圍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出去!”
初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好讓人過來滅火,又調集府中親衛把守各處,楚聿回了書房,在書房呆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