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分,他持劍往小樓的方向走,可剛到小樓外,他的腳步頓時止住。
他冷冷凝視那間小樓,卻沒有勇氣靠近。
初一找到他:“將軍,幾個側門都安排了守衛。”
“我去西門。”他道,轉身離開。
初一望著那小樓,不由嘆了一口氣。
兩人走後不久,謝姰便與觀朝折露一同出了院子,今日府中很是安靜,折露小心看向四周道:“鄉君,會不會埋伏著我們呢?”
謝姰緩步往前:“不會。”
“他還不敢對我動手。”
謝姰今日穿得簡便,沒戴那些繁複的飾品,她看著四周按照尋常的路與觀朝折露一同去了東門。
“東門離咱們近,他會守在那裡嗎?”折露問。
“東門雖近,北門卻可觀全域性,他猜不透我會去那一扇門,要想趕得及,北門最好。”謝姰道。
三人緊步快走,很快就到東門。
東門處只有十個尋常守衛,楚聿並不此處,守衛一見到謝姰趕忙行禮,又給其中一人使眼色,那人在謝姰眼皮子底下轉身溜走,守衛拱手道:“鄉君留步,今日府中有事,還請鄉君呆在府中莫要出去。”
謝姰不想多話,讓出位置:“開道。”
折露與觀朝齊齊從她身後走出,觀朝拔劍,折露亮拳:“得罪了。”
觀朝劍挑守衛,幾乎是一劍一人,她劍若飛鴻,輕巧便刺傷那些守衛,她刺得地方很是刁鑽,不會傷人,卻會讓人疼痛難忍。
守衛還沒有與她過幾個回合的招,便將手中劍丟在了地上,在地上疼得打滾。
折露的拳頭更是強悍,她打人專門打臉,一拳就將對方的鼻樑骨打斷,可她手上卻是滴血未沾,那些守衛都是上過戰場的壯漢,身形足有折露的兩倍,可她卻以輕化重,幾拳便將那些人打飛。
九個守衛通通摔在兩側,叫苦連天,折露與觀朝收起武器,朝著謝姰走來,謝姰帶著兩人出了東門,東門外停著一輛馬車。
昨日回來的時候,觀朝便將馬車停在了東門,三人一同到馬車邊,折露放下臺子攙扶謝姰上馬車,她錦靴剛踏上臺子,便聽到身後傳來撕心裂肺般的喊聲。
“謝姰!”
謝姰往後看,恰好見到楚聿死死扣著門框,胸膛不斷起伏地頂著她:“你一定要去嗎?”
他目眥欲裂,唇邊不斷有血滴落。
謝姰沒說話。
“一定要去嗎?!”他聲嘶力竭,踏出門檻,走下臺階的每一步都沉重的像是背山的愚公。
謝姰依舊沒說話。
他嗚咽一聲,松開緊攥著的手,整個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疲憊,往下滑落,雙膝隨之砸在了門外青石板上:“我求你,不要去好不好?”
謝姰看著他,他衣衫淩亂,眼睛腫脹,胡茬幾乎圈住整張嘴,若不是他腰上掛著金吾將軍的令牌,就算將他扔到街邊,人們也只會將他當作是尋常的乞丐。
落魄狼狽到如此地步,讓她都有些於心不忍。
“回去吧,楚聿。”
楚聿端起前擺,膝行向前,聲聲泣血:“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