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熱無聲翻騰起伏,盡管知道紀秋此刻的親近是臨時標記後oega自然産生的生理需要,夏柏野還是沒能忍住,翻身把人壓在身下,用力親住了那雙紅得有些過分的嘴唇。
紀秋有點太瘦的肩胛骨硌在他掌心,沒幾分鐘,就喘息著攀緊了他的肩,十指關節曲起來,泛起了淡淡的粉,軟綿綿的任他予取予求。
吻從唇漸漸往上,夏柏野微微支起身體,撥開散亂的額發,在oega那道斜斜橫於額角的疤逡巡幾秒,又捏著紀秋手腕,沿著小臂內側紀秋自己親手劃出來的長長傷痕,停在那副不住起伏的單薄胸膛。
“等……等一下……”紀秋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昏昏沉沉地抱著apha的腦袋,在他粗硬的發根攥了一把,“池錚、別——”
剩下的半句話在下一秒便又被堵進了唇舌間,夏柏野捧著他的臉,看著懷裡渾身上下都染上了自己味道的oega,被本能驅使著,幾乎無法自控地吻向紀秋後頸那塊甜美的肌膚,突然感到懷中人整個猛地一僵。
對方身體傳來的顫抖和畏縮那樣明顯,夏柏野想起昨夜標記時紀秋埋在毯子裡半張蒼白的臉和眼角滾落的淚水,慢慢止住動作。
“抱歉。”他輕聲說。
夏柏野明白自己這一刻的貪婪,卻還是不捨得將雙手和視線從紀秋身上移開,粗糙指腹淺淺摩挲了幾下oega帶了點潮意的睫毛,轉而將他摟進懷裡。
這下紀秋倒沒怎麼抗拒,順著夏柏野的動作伸手圈住他的腰,臉埋在他肩窩,過了很久,忽然低低笑了一聲。
“不要總是對我道歉了。”他悶悶地對apha說,“你什麼錯都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
按在他背上的大手緊了緊,紀秋閉上眼,額頭抵在apha溫熱柔軟的肌肉,在彼此怦怦的心跳聲中感到了久違的平靜。
“我意外分化的那天晚上,外頭也下著大雪,”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輕得彷彿一場囈語,“當時莊園裡幾乎所有的apha都受到了影響,包括我的兩個異母兄長。”
“理論上親兄弟之間本不應存在資訊素吸引,可惜按醫生的說法,只有一半的血緣偶爾會讓這個定律失效,”紀秋說,“很倒黴,是吧。”
“我差點被他們強行標記……從那以後,就一直對apha有點心理陰影。”
oega的語氣平靜,彷彿講述的是並不是自己的苦痛創傷,而是他人無足輕重的故事:“不過其實也沒什麼,我後來接受過心理治療,車禍失憶後有段時間把這整件事都給忘了……所以沒什麼大不了的。”
夏柏野抱著他,一遍遍來回撫摸懷中人後腦垂落的柔軟慄發,看著oega白皙後頸上自己留下的淺淺齒痕,只覺得聽到耳中的每一個字都重如千鈞,重重砸在自己心髒,泵出數不清的悲怮、酸澀和憤恨。
他禁不住去想那些紀秋語焉不詳一帶而過的部分,想紀家庭院中央那個典雅華麗的噴泉水池,想王國首都凜冬時節的風和雪,想成為紀秋貼身保鏢的那一天在莊園主樓門廊下聽到的對話——
那時候紀曜戎是怎麼說的?
——“我不介意再讓你體驗一次那個破池子。”
只言片語,卻好像已經不難想象當年發生的一切,夏柏野的眼底漸漸紅了,他的呼吸粗重,十指緊緊攥起成拳,卻又被紀秋摸索著握在掌心。
“我沒怕過你,也沒有傳聞中那麼厭惡恐懼apha,那些有一半都是故意散播出去的,”oega面上神情仍舊淡然,還反過來拍了拍他的背,“……我只是沒想到,我們的匹配度這麼高。”
——以至於兩次意外發情,最後都由本能控制,不可違逆般變成了兩人間一場纏綿。
沉默重又降臨到這間小屋,空氣中他們的資訊素密不可分,緊緊相擁的身體也同樣如此,夏柏野卻好像前所未有地清晰認知到自己與紀秋之間的那條鴻溝,隔了八年時光、身份立場和單方丟失的記憶,分明得令人絕望。
想要開口安慰,想要告訴他自己會保護好他,再不會讓人肆意傷害他,內心卻深深明白,一時的漂亮話是多麼蒼白單薄,等真正背叛的那一日到來,又會變成怎樣諷刺傷人的利刃。
微涼的唇輕輕覆上紀秋後頸的腺體,他想也許apha的本性確實更近似野獸,才會在這一刻,本能地相互依靠,舔舐安慰。
“疼嗎。”夏柏野低聲問道。
紀秋眨了眨眼:“昨天咬的時候有點。”頓了頓,又突然反問,“那你呢,簡歷上寫你的腺體是在戰場上受傷的,那時候,疼不疼。”
夏柏野沒想到紀秋竟然認真看過自己的資料,還記在了心裡,一時有些愣怔,oega撐著他胸膛拉開了點距離,琥珀色的眸子直直盯了夏柏野片刻,又湊過來,小動物一樣在apha頰上蹭了蹭。
“池錚,”溫熱呼吸撲在耳邊,oega小聲地叫他虛假的姓名,摻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哽咽,“一定很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