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亂成一團,有人敲打著門大聲呼喚外頭守著的侍者開鎖,濃鬱的血腥味沖淡了aph息素的味道,已經開始的發情卻仍然如燎原之火,勢不可擋地要燃盡一切。紀秋艱難地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攥了攥拳,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他身上不知為何也染上了不少血跡,唇邊笑意卻愈發昂然,連那本該甜淡的桂花香資訊素都帶出了一絲宛如鋒刃般凜冽的味道。
周成目眥欲裂,又動彈不得,只能指著他,從喉嚨裡滾出一串嘶啞的吼聲,滿屋apha卻無人敢上前,眼看著oega步步後退,一直退到露臺邊,輕蔑目光居高臨下,彷彿宣告勝利般掃過驚恐眾人,在不知道是誰發出的驚叫中,縱身一躍。
“醫生!!快叫醫生!”那名陌生的貴族apha上氣不接下氣地奔到兩人面前,嘶聲喊叫,“安保!安保!周少被刺傷了!快去叫醫生!”
對方姿態狼狽,整個人看上去已經瀕臨崩潰,手上和衣服上都遍佈著斑斑血跡,五官扭曲著,就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猛地撲了過來。
“怎、怎麼回事……”邵雨華被嚇了一跳,一時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身旁的保鏢卻突然上前一步,擋了那個apha一下,同時往他背上用力一拍:“快去開車!”
“哦哦哦!”邵雨華猛地回神,他腦袋還是有點懵,心中對夏柏野不知從何而來的信任卻漲至頂峰,想也不想地拔腿就跑。
beta青年明明平時也是個五體不勤的貴族子弟,這時候倒跑得飛快,跟個兔子似的,一溜煙便不見了蹤影。
夏柏野收回目光,轉向倉皇失措的貴族apha,這才緩緩開口,問他:“紀秋在哪裡?”
“啊?”對方呆住了,不懂眼前這個面色森冷的宮殿安保為何會這樣問,“我叫你去喊人沒聽到嗎——”
他的尾音兀地斷在了喉嚨裡,夏柏野的耐心已然用盡,伸手一把掐住那人脖子:“我再問一遍,紀秋在哪裡?”
因為窒息和恐懼,apha貴族的臉很快憋得青紫,十指徒勞地摳掰夏柏野的手,掙紮著大喊:“我、我怎麼知道!是那個oega自己發瘋!刺傷了周少然後從房間露臺上跳下去了——他就是個瘋子!”
離得近了,可以聞到這個人身上摻雜在血腥味和各色資訊素中,很淡的、屬於紀秋的帶著水汽的桂花香氣,夏柏野臉色一變,手臂上青筋暴起,五指深深陷入對方皮肉:“哪個房間!快說!”
apha貴族雙腿抖如篩糠,幾欲昏厥,哆哆嗦嗦地指了個方向:“東……東館二樓拐角那間……”
話音未落,脖頸上那隻彷彿蟹鉗般的大手終於一松,他頓時忍不住嗆咳起來,但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面上就狠狠遭了一擊,apha眼前一黑,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夏柏野習慣性地甩了下拳頭,沒再看癱倒在地的貴族一眼,轉身大步流星朝殿外沖去。
勒薩宮佔地面積太大,東館外側一向人跡罕至,只種植有一片月季花圃,以供樓上住客觀賞。
之前早已在腦海中背得滾瓜爛熟的宮殿地圖此時總算派上了用場——可即便只是二樓,他仍然不敢去想,從露臺跳進滿布尖刺的花叢,紀秋會有多痛?被自己的未婚夫強制發情,差點被標記,紀秋又該有多害怕?
不知是憤怒還是恐懼的情緒海潮般湧上胸膛,夏柏野深深呼吸,額角抽痛,恨不得回頭沖去給周成再來上兩刀。
花圃近在眼前,忽然,apha停下腳步,怔怔望向前方。
雲層漸散,如水月光傾瀉而下,初冬只剩光禿枝幹的月季叢倒伏交縱,宛若抽象畫中雜亂的黑色線條,將籠罩其上的朦朧光華分割開來。
oega就平靜地站在這片破碎的月色裡,像冬夜裡錯誤盛開的最後一朵花。
在漸漸彌散的桂花資訊素味道中,有黏稠豔紅的鮮血從他手上緩緩湧出,沒過不住顫抖的柔軟指尖。
啪嗒。
紀秋驀地轉過頭,目光靜靜與夏柏野撞在一處。
他身上精緻昂貴的禮服在月季花枝蹂躪下不免變得破破爛爛,連臉頰都被劃出幾道觸目驚心的紅痕,整個人彷彿黑夜中的一縷遊魂,被某種晦澀的陰影吞噬,連存在本身都顯得模糊起來。
唯有那雙野獸般的眼眸異常清晰,裡面像是藏了片暗色深沉的海,渺渺映出一點寒色月光。
夏柏野迎著他的視線,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繃緊了肌肉。
許久,紀秋一瘸一拐邁出花叢,最後停在他身前很近的地方。
已經徹底陷入發情的oega仰起頭,眯著眼睛打量著這位英俊的apha,無數複雜情緒像夏夜的螢火蟲從那蒙著水霧般的眼瞳中一掠而過,最後只餘一抹氤氳的溫柔笑意。
“是你啊。”紀秋輕聲說。
紀老師:雄起!
雖然知道自己更很慢很討厭但是真的一個追文的小可愛都沒有嘛(_)沒有反饋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寫到點上啊啊啊啊啊——誰都好給個評論吧又不要錢嗚嗚嗚撒潑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