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楚之煜篡位逼宮那天,足足殺了前朝五萬人,其中皆是前楚王的肱骨之臣及其家眷,上到八十老母,下到待哺嬰兒,一個活口都不留。
獨留下前南越王妃圈禁。
這段歷史,自本朝成立,無人敢言,噤若寒蟬。
好久之後,眾人飛九牛二虎之力,將葉知因的手掰開,陸成清已經疼的煞白了臉的手早已血肉模糊,很快便暈了過去,被抬走請御醫。
楚之煜眉頭深鎖,抱著葉知因還在呼喚:“知因、知因、醒醒!”
楚之煜一說話,然原本就在痛苦與絕望中的葉知因渾身一震,突然就抽搐了起來,前面的宮女嚇得腿軟,結結巴巴:“主主主、上、大大大、大祭司、咬舌、咬舌啦...”
楚王嚇得心都要不跳了,急忙穩住她抽搐的身體大喊:“知因!御醫呢?御醫!”
“大祭司、大祭司不要咬著!”
一直貼身伺候的宮女秋葉眼疾手快去扣她緊閉的唇齒,將自己的手腕伸進去阻擋,葉知因已經失去意識,狠狠地咬著秋葉的手,瞬間便流下血來。
“啊!”
秋葉大叫。
黃悠之慌不擇路大喊:“御醫來了沒有!”
宮女大喊:“來了來了!”
此時楚之煜將葉知因放倒在地上,抓著她抽搐的手,秋葉順勢倒在地上,手上的疼讓她額上冷汗密佈,說話都嫌痛。
一窩人圍著葉知因,跪著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怎麼樣了,只在心底嘆息:曾經高貴冷豔的大祭司,終究是被楚王逼瘋了。
御醫連忙拿出木棍將秋葉的手換了下來,又火速拿起銀針在葉知因身上各處一紮,才止住了葉知因的抽搐,她渾身一鬆,一直咬著的木棍也從嘴邊滑下。
她已經暈過去了。
幾分鐘的時間,大家卻累得直冒汗,參與進來的宮女太監嚇得渾身顫抖,跪伏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楚之煜懸著的心像緊繃的劍出鞘,渾身癱軟,抱起地上昏迷的葉知因,像是在抱著珍寶,唯恐一撒手就不見了。
他平復心緒問御醫:“大祭司怎麼了?”
御醫卻是搖頭:“主上恕罪,臣、不知!但是大祭司這、這症狀、像是中了癔症之毒。”
楚王聽完,抱起葉知因,對著身邊的大太監冷著張臉說:“去查。”
太監總管立即應聲:“是,主上。”
隨後在眾宮女和御醫簇擁下,火急火燎回了謫仙宮。
楚王前腳剛走,後腳太監總管就帶著人開始徹查宴會酒食果蔬。
黃悠之身為王妃,今日宴會都是她親自過問操辦的,葉知因卻在這檔口中毒發狂,楚王第一時間交給總管太監徹查,而不是吩咐王妃,可見懷疑之心已起。
黃起作為丞相,看著黃悠之臉上毫無血色,一副失了主意的樣子,礙於禮制不能上前,他只能隨著陸續告退的大臣一道出了宮門。
宮外的大臣各個閉緊牙關,不敢擅自多言,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各回各家。
謫仙宮裡還在忙活,葉知因的手受了傷,舌頭也受了傷,還處在昏迷的狀態遲遲不醒。
幾個御醫都侯在外間,隨時聽候差遣。
楚之煜一直守在葉知因的床頭,替她將頭上的剩餘飾物除去,將她抓亂的青絲攏順放於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