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伏的野獸,也是如此。
她絕不可能跟蕭凜成為敵人。
還有一個時辰才天亮,柳映梨不願意沾染上蕭凜的氣息,選擇在芙蓉軟榻上小憩一會。
迷迷糊糊的夢裡,她看見自己被困在骯髒不堪的營帳之中,四肢俱斷,羅裙汙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蕭凜站在門口,平靜無波的眼神凝著她,彷彿在說兩個字。
活該!
柳映梨被嚇得驚醒,額頭直冒冷汗,將隨侍的蒹葭嚇了一跳。
“殿下夢魘了?”
“嗯。”
“永安公主在殿外候著,殿下要見麼?”
“蘇扶楹?”柳映梨眉眼一動,來了幾分興趣:“讓她進來。”
聽世人說,被原主圈養在身邊的蕭凜,心裡藏著一位白月光。
蘇扶楹與他兩情相悅,卻又礙於他身份低微沒有實權,故而一直沒確認關係。
原主見蘇扶楹畏畏縮縮不敢承認,玩心漸起,明目張膽挑逗蕭凜,甚至專程在上清宮內留了間偏殿供他居住,期間更是將他囚禁在上清宮內羞辱半月,人盡皆知!
柳映梨知道蘇扶楹前來肯定不懷好意。
興許是昨夜的事情讓她沉不住氣了。
“幾日不見,不知皇姐身子可好?”
柔弱的聲音由遠及近,蘇扶楹緩緩走進來。
“能吃能睡,尚且不錯。”
柳映梨細細打量著這位世人崇敬的永安公主。
她身子嬌小,模樣清嫩,垂下的眼睫楚楚可憐,極能激起別人的保護欲。
連自己也一時沒能移開過視線。
這便是佔據原主身份十幾年來的假公主。
如果沒有出意外的話,此時的蘇扶楹應該與宮外的流民無異。
當年,婉貴妃生下小公主後血崩而亡。
小公主被有心人調包,扔到民間自生自滅,這麼多年來為了苟活苦不堪言。
相反,假公主享受著榮華富貴,養尊處優。
在柳映梨被找回皇城的時候,蘇扶楹自知沒有臉面再待在皇宮之中,自請去清泉寺帶髮修行,想要以此來彌補柳映梨前半輩子受過的苦難。
文帝從不懷疑蘇扶楹的身份有假,可也不能縱容皇室以外的血脈留在宮中。
偏偏這時,宮中那位出面要收蘇扶楹為義女,一來不用將她趕出皇城,二來也維護了皇室體面。
就這樣,蘇扶楹繼續享受著顯貴的一切。
思緒迴轉,柳映梨嘴唇輕抿淡淡一笑:“你從不會踏足上清宮的,今兒怎麼興致好?”
上清宮內留著蕭凜的臥房,不管他願意與否,柳映梨總能想出法子讓他留宿下來。
蘇扶楹心悅蕭凜,自然不願意踏足這個傷心之地。
“瞧皇姐說的什麼話,你我二人同為姐妹,難道連說說話也不能?”她的聲線低憐。
“你什麼身份,也敢與本宮稱作姐妹?”
柳映梨唇角微勾,輕輕挑了下眉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