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劇情,柳映梨莫名鬆了口氣。
所幸現在昭陽王還活著,她也還沒跟陳循有血海深仇。
可如果不改變原劇情,大魏會覆滅,她一樣會成為階下囚!
不行,必須要改變這一切!
柳映梨的視線再度落在陳循身上,眸光不禁柔和了幾分。
她伸手,替陳循撥去肩上掉下的落葉。
不料,陳循跟受驚的獵鷹般,下意識後退,充滿敵意看著她,言辭痛切:“殿下還想做什麼?”
“怕什麼?不過是為你拂去肩上落葉,不會以為本宮要將你強擄進殿麼?”
“殿下的劣跡難道還少嗎?”
柳映梨啞口無聲。
腦海裡湧現出來的確實是原主多年來的骯髒事蹟,強擄良男已經不是稀奇事,連文帝為了彌補她也一個勁兒的送男寵。
原主確實不是個東西,她也不是。
她是人。
“都退下吧。”
初來此地,柳映梨需要時間來消化。
陳循懷疑話裡有詐,遲疑了會,見她當真想清淨,便淡定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柳映梨轉身回殿。
蒹葭端著木匣子,顫顫巍巍的走近,哆嗦著聲音:“殿下,天還沒亮呢,要請哪位公子侍寢?”
匣子內密密麻麻的玉牌上寫滿了名字,不出所料,都是原主的男寵。
柳映梨扶著腰後退一步:“本宮自己睡。”
誰料,蒹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緊跟著上清宮內所有的宮人都緩身跪下,惶恐的瑟瑟發抖。
“殿下不高興了?是嫌棄三皇子伺候的不好?還是氣陳循世子沒有討殿下歡心?殿下以前一晚上要召三四個男寵一起伺候,今晚怎麼……”
柳映梨想要解釋,卻在聽到召見一群男寵伺候徹夜時,哽在喉中:“本宮……”
原主的確縱慾過度,否則也不會死在跟蕭凜行事的時候。
“殿下若是不滿意三皇子,奴婢這就上報給皇上,讓他懲治三皇子。”
“別別別!”柳映梨忙出聲阻止,蕭凜是她現在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稍有不慎,就能讓她性命堪憂!
“蕭凜深得本宮歡心,也伺候的很好,本宮今夜無心召見其他人,將牌子都撤了吧。”
蒹葭見她不似假話,而且也沒有發怒的前兆,膽戰心驚應下後,小心翼翼將匣子撤下。
記憶裡的殿下,從來沒有這樣好說話的時候。
記得有一次,玉牌上的一個名字寫錯了,她作為隨侍,成了殿下發洩不滿的工具。
尖銳的髮簪被磨的鋥光發亮,一下又一下扎進她的手背,血流不止,疼得人幾近暈厥。
直到現在,蒹葭的手背上都還有很深的傷疤。
柳映梨知道闔宮上下都害怕她。
對待宮女,原主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打死了也無所謂。
隔日從內務府再進一批新的宮女來,根本不將人命當一回事。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想要改變惡毒陰狠的形象,只能慢慢來了。
回到內殿,看見亂糟糟的錦被和床褥,柳映梨隱隱覺得能嗅到蕭凜身上陰暗爬行的味道。
那雙平淡的眼睛裡明明藏著瘮人的陰婺,卻總是在她面前裝作滿不在乎,雲淡風輕。